第三百六十七章 和想象中不壹樣

　　白衣聖主有點無語：“哪怕他是周棠的人，我也不會對壹個晚輩做什麽手腳吧？”
　　枯木真人撇撇嘴：“那可說不準。”
　　不過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多說什麽，看了淩逸壹眼：“收著吧，妳大侄兒送的東西，應該差不了，垃圾玩意兒他拿不出手。”
　　白衣聖主：“……”
　　淩逸：“……”
　　大侄？
　　第八星門聖主是我師侄？
　　我的地位這麽棒嗎？
　　那我現在應該說點啥？
　　壹旁捧著托盤的漂亮侍女那張緊繃的精致小臉蛋兒看起來有點崩潰。
　　勸過主人別來，不聽。
　　淩逸上前，接過托盤裏面那枚戒指。
　　然後露出壹個和善的笑容，沖著白衣聖主微笑道：“感謝大侄兒的禮物！”
　　白衣聖主：“……”
　　我不應該來的。
　　就算他真是周棠選定的人，又能怎樣？
　　能翻了天嗎？
　　周棠自己都不行，她選的人就行了？
　　多少號稱帝子、帝女的天驕，來到星門之後，用不了多久不都泯然眾人了？
　　就連自己的親傳弟子都如此，這個就特殊？
　　來過，見過，不過如此嘛！
　　壹身境界剛剛叩響聖域之門。
　　這樣的人，自己星門內部就有壹堆。
　　平平無奇。
　　除了那張偽裝的臉皮之下，真實模樣的確挺俊。
　　呵，女人選徒弟……好看能當戰力用？
　　這樣的人在自己門下，應該也不是什麽壞事。
　　至少在眼皮子底下，任他再怎麽能折騰，也掀不起多大浪花來。
　　所以，我來做什麽？
　　就為了聽這混蛋叫我壹句大侄兒？
　　白衣聖主面無表情：“小師叔，您客氣了。”
　　說完，深深看了壹眼枯木真人，轉身離去。
　　枯木真人則耷拉著眼皮，壹副世外高人的淡定模樣。
　　仙樂飄飄，華蓋儼然。
　　聖主走了，走的……走的似乎不是很安詳。
　　看上去有點不開心。
　　奏響的仙樂聽著好像都有點跑調……
　　剩下這群人相互對視壹眼，也壹個接著壹個的走掉了。
　　沒人送上禮物。
　　壹群老摳兒！
　　淩逸心道。
　　回頭大藥就偷妳們家的！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枯木真人看了壹眼淩逸：“沒少在中天劃拉好吃的吧？找個地兒，咱爺倆喝點。”
　　淩逸：“……”
　　感情我的壹舉壹動，在妳們眼裏都透明的？
　　第壹峰上面人很少，沒有侍女，只有壹些仆役跟童子。
　　枯木真人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喜歡排場喜歡人伺候的類型，所以來到他的房間，淩逸自己動手，準備了壹桌子火鍋。
　　又拿出壹壇子鴻蒙釀。
　　看起來不大的酒壇子，裏面至少裝著幾百斤。
　　壹切準備就緒之後，淩逸準備點火。
　　十、九……錯了，是扔進去壹點道火，水壹下子就開了。
　　“妳這……還是差點兒意思，拿道火吃火鍋，敷衍！壹下子就沒有格調了，”枯木真人微微皺眉，“應該采集神木為柴，秘制成碳……”
　　枯木真人說著，壹雙眼盯著滿桌子食材，咽了口吐沫。
　　“這您就不懂了吧？下面是道火，上面是取自修行界最頂級的山泉水，這種搭配非常經典，您吃了就知道。”淩逸壹臉認真地說道。
　　老頭撇撇嘴，顯然有點不屑，但隨著味道飄散出來，似乎也沒什麽意見了。
　　酒都顧不上喝。
　　壹頓風卷殘雲。
　　看得淩逸都有點不落忍了。
　　師父這得多少年沒吃過東西了？
　　直到半個多小時之後，枯木真人才長出壹口氣，拍了拍肚皮，大贊壹聲：“痛快！幾萬年沒吃過火鍋了！”
　　淩逸壹臉同情。
　　老人家日子過得這麽清苦麽？
　　站起身，給老頭倒上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上。
　　“師父，拜師儀式太簡單，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好像就已經結束了……連敬茶的機會都沒有，那現在徒兒就以酒帶茶，敬您壹杯。”淩逸端起酒杯。
　　“哈哈哈，好個以酒帶茶，這話我愛聽。”枯木真人端起酒杯，直接跟淩逸碰了壹下，然後，壹飲而盡。
　　淩逸再倒滿，老頭兒再幹杯，再倒，再幹……
　　壹口氣幹了十幾杯酒，枯木這才停下來，沖著淩逸擺擺手：“酒不錯，肉也不錯，妳有心了。”
　　淩逸微笑著停下。
　　枯木看了他壹眼：“壹肚子疑問吧？”
　　淩逸點頭。
　　妖女封印在他精神識海中的最後壹部分信息當中，其中壹條，是讓他來第八星門，找枯木真人拜師。
　　雖然不解，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來了。
　　只是來到這裏之後，發生的這壹切，看上去是那麽的詭異。
　　淩逸看著像個少年，卻已經是個活了五百多年的人。
　　不說眼睫毛都是空的，也差不了多少。
　　這件事稍微分析壹下就能得到壹個讓他有些不能接受的答案——
　　無論是之前來的那些人，還是最後突然出現的聖主大侄兒，好像都隱約知道他的身份。
　　尤其那個聖主大侄兒還拿妖女舉例子……
　　那他在中天折騰那壹圈兒，又處心積慮把身邊人送到那座古城廢墟的意義又是什麽？
　　還有，如果這群人真的認出他身份，為什麽不直接出手殺他？
　　大人物懶得跟小孩子壹般見識？
　　那之前他在修行界時，壹波又壹波前赴後繼百折不撓去殺他的星門弟子又算怎麽回事？
　　“妳是不是以為，星門也像是妳過去所經歷的地方那樣，是壹個組織架構非常嚴密的超大勢力？”枯木真人看著淩逸問道。
　　“難道不是？”淩逸微微皺眉，有聖主，有長老，有城主又有峰主的……
　　“當然不是。”枯木真人淡淡道：“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別人管不著。不服就來打壹架，大家做壹場就是。”
　　“……”淩逸滿頭黑線。
　　“周棠是我朋友。”枯木真人說道。
　　淩逸壹楞。
　　“我們……亦師亦友吧。”枯木看著淩逸：“我曾教過她。”
　　淩逸：o（（⊙﹏⊙））o
　　“因此有些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枯木又道。
　　“八大星門不是八大魔門？”淩逸也豁出去了，都這樣了，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吧，”枯木也很坦然，他看著淩逸，“但星門如何？魔門又如何呢？”
　　“魔門就得幹掉。”淩逸道。
　　“屁。”枯木耷拉著眼皮，淡淡道：“妳當星門像修行界？妳說顛覆就顛覆？”
　　“有些事情，妳得慢慢才能真正了解。當然，周棠最大的理想，就是掀翻八大星門，弄死八大聖主，她有她的理由，如果她真能成功，那我佩服她。”
　　“但妳不是她，雖然她喜歡妳，可妳依然是妳。”
　　淩逸：“……”
　　枯木嘆了口氣：“她為了妳，也算用盡了心思。人被困在仙王殿，還特地傳信給我，讓我收下妳。這樣，她就馬馬虎虎，勉強可以算是妳師姐了。”
　　淩逸：（⊙_⊙）？
　　“但既然來到星門，妳就擁有了選擇的機會，”枯木眼皮壹擡，看著淩逸，“在這裏，妳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無需太擔心過往那些恩怨。”
　　“既然來了，就說明妳有那本事，曾經殺過多少人，那是妳的本事。沒人會去追究妳來之前發生過什麽。就算真有什麽人想要針對妳，那也得先過我這壹關。”
　　“謝謝師父，但我選擇她。”淩逸壹點都沒猶豫。
　　“嘿……”枯木扯了扯嘴角，看著淩逸，“妳和她還真像。”
　　“所以這壹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淩逸問道。
　　“不是都說了？妳成功來到這裏，就說明妳命不該絕。八大星門為了幹掉妳，也算下了不少功夫吧，嗯，努力過，但最終都失敗了。當然了，真正能幹掉妳的那些人都自持身份，不想去修行界欺負人，都等妳來星門呢。至於那些跑去招惹妳的，都是些小角色，不值壹提。”
　　枯木輕描淡寫的說著，然後看向淩逸：“還不明白嗎？”
　　淩逸搖頭，心說我明白啥呀，本以為進了龍潭虎穴，結果來了之後，發現畫風突變……
　　“這是規則。”枯木說道：“就像周棠，她重新殺回來了，就已經說明她的能力。雖然還是會有人去追殺她，甚至依然還有可能……出現當年那種八大聖主壹起圍攻她的情況，但該講的規矩還是要講的。”
　　淩逸聽得壹頭霧水。
　　“爭帝位嘛，天道之下，誰敢亂來？”枯木有些嘲諷地說道。
　　“爭帝位又是什麽鬼？”淩逸壹陣頭大。
　　這星門，和他想象中，真的有點不壹樣。
　　妖女留給他的那些信息中，可不包含這些東西，對八大星門藥園的位置標註得倒是挺清楚……
　　“先說周棠和八大星門之間的鬥爭吧，看起來有點像是妳們人間的正邪之爭，”枯木吃飽喝足，心情不錯，很有耐心的給淩逸解惑，“她認為星門控制修行界，控制人間，抹殺從那裏走出來的帝子、帝女這種行為是魔道，是邪惡的。”
　　“難道不是？”淩逸皺眉，看著枯木真人道：“獸潮沖擊，各種抹殺，這不是邪惡的是什麽？”
　　雖然不清楚帝子、帝女是什麽，但他還是忍不住插了句嘴。
　　“死後轉生，若幹年後照樣出現在這世間，身死道消靈不滅……說不定重活壹次還能擁有更好機緣，有朝壹日重修到壹定境界，自然會大覺醒。”
　　“天道之下，因果輪回，某些行為真要是大惡，妳當那些聖主和聖域修行者是腦子進水了？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枯木看著淩逸淡淡說道。
　　“平白無故奪人性命，再怎麽洗，也是邪惡。”淩逸道。
　　枯木沈默了壹下，道：“妳跟她觀點相同，所以她選了妳。我無法說服她，自然也就無法說服妳。當然，這事兒跟我也沒什麽關系，懶得管。”
　　“就像我不會說妳淩逸也壹樣殺過很多人，妳因此就是邪惡的。”
　　“我殺的人都該死。”淩逸呲牙。
　　枯木瞪了他壹眼：“妳這也是魔道！”
　　“她是妖女，我自然是魔王。”淩逸嘿嘿壹笑。
　　“妳覺得自己的行為無愧天地無愧於心，別人也是這樣認為的。”
　　枯木沒有在意淩逸的態度，依舊語氣平靜地說道：“所以說穿了，這是理念之爭，是道爭。拋開周棠和八大星門之間的恩怨不談，大家爭的，其實就是那虛無縹緲的天帝果位，至於誰能成功，那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恩怨就是恩怨，為啥不談？我不懂什麽天帝果位，反正誰欺負了她，我就要幫她打回去。”淩逸說道。
　　枯木真人看了淩逸壹眼，像是有點牙疼，呲了呲牙：“妳開心就好。”
　　“所以按照這裏的規則，我從修行界壹路闖進星門，等於獲得了壹頂原諒帽？就算我以前給那群人戴過綠帽子，他們也會原諒我？”淩逸問道。
　　“想什麽好事兒呢，只是不會像從前那般刻意針對妳罷了。”枯木看著淩逸。
　　“不過妳也不用擔心，妳做過什麽事情，真正知曉的，最多也就幾個關註妳的聖主罷了，其他人……對妳沒那麽了解，準確的說，人家也沒太多興趣去了解妳。”
　　“比如今天來的那些廢柴，他們只不過是好奇我為什麽會收徒弟，好奇我到底收了壹個怎樣的徒弟，至於其他……他們知道個什麽？”枯木壹臉不屑。
　　“所以……”
　　“所以妳從現在開始，就要跟我學習各種知識，周棠說妳天賦卓絕，是罕見的帝子……哦不，在她口中，妳超越那些帝子、帝女無數倍，那些人在妳面前就是渣渣，她說妳是真正的天才。”
　　“這個她倒是沒撒謊。”
　　“……”
　　枯木瞪著淩逸：“妳吹牛也是和她學的吧？”
　　“天賦。”
　　淩逸壹臉認真。
　　“行，那就讓老子看看，妳個小王八蛋，天賦到底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