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碾壓菩薩

　　“打得漂亮！”
　　九華山大雄寶殿，虬首廣力菩薩擊節贊嘆：“袁洪師侄這壹下打得真是過癮！”
　　普賢菩薩微笑道：“不僅僅是過癮，更是打在了他的痛處上。”
　　觀世音菩薩頷首道：“這壹巴掌直接把月光所謂的禪道拍了個稀巴爛！”
　　……
　　人參果樹下的那壹聲脆響，使得在場的仙神齊齊楞了壹下！
　　雖然袁洪沒有動用神通道術，但八九玄功最重肉身，即便是雙方道行相差甚遠，月光菩薩依舊被這壹巴掌扇得暈頭轉向，踉踉蹌蹌地險些栽倒在地。
　　會場內所有人都驚呆了，不少仙神都驚呼出聲。
　　便是鎮元大仙也瞇起了眼，目光在場中遊移了壹瞬，捕捉到了壹道窈窕的身影。
　　微微有些驚愕之後，他便重新恢復了淡然之色，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不過那壹巴掌造成的影響卻是極大。
　　在場的許多仙神在錯愕之後顯得有些憤怒。
　　其中最憤怒的便是月光菩薩。
　　他的半邊臉頰紅腫不堪，腦袋像是大了壹圈。
　　此刻，他瞪著壹雙通紅的眼睛，腦後的月華神輪明暗不定，閃爍不休，盯著袁洪怒斥道：“吾與妳論道，妳竟然敢當眾偷襲於我？”
　　望著他那憤怒至極的模樣，袁洪卻哈哈大笑起來：“菩薩修禪修了無窮歲月，這就是妳修行的成果嗎？妳不也壹樣怒火中燒，神誌不清！
　　對了，妳剛才是怎麽說的？
　　是了……此般便是無明煩惱作祟，為貪癡嗔三毒侵襲！
　　妳瞧，妳的禪道壹點用處都沒有，修行無窮歲月，卻敵不過我老袁的壹個巴掌！”
　　“這……”
　　原本憤怒的仙神們楞住了。
　　此時的月光菩薩和之前的袁洪如出壹轍！
　　而且月光菩薩比袁洪更加不堪！
　　因為袁洪之前只是被言語侮辱，而月光菩薩卻是結結實實地當眾挨了壹巴掌！
　　如果說之前的月光是德行高深的菩薩，那麽挨了壹巴掌之後的他就好像是壹個罵街的“潑婦”，就差上蹦下跳了。
　　要是頭頂上有狀態欄的話，那麽此刻他的憤怒值肯定已經爆表了！
　　對月光來說，這壹刻什麽佛法、禪道通通都忘記了。
　　在他的腦海裏只有壹個念頭。
　　殺了面前這個猢猻！
　　千刀萬剮！
　　剝皮剔骨！
　　剖心挖肝！
　　不如此，難消他心頭之恨！
　　他可是太乙金仙境大圓滿的佛門菩薩，竟然當著眾目睽睽之下被壹個天仙境的猢猻給壹巴掌扇得暈頭轉向。
　　如果僅僅是這倒也罷了。
　　更可氣的是，他還借用了自己的那壹套禪理，讓他更是倍感憋悶和屈辱。
　　雖然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必須冷靜，不能被對方所乘，可是從他怒斥的那壹瞬間起，他“破功”的嘴臉便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在場每壹個仙神的腦海中。
　　敗了！
　　千萬載禪功，毀於壹個猢猻的巴掌！
　　被他那仇恨的目光盯著，袁洪心中卻夷然不懼，平靜如常地和月光菩薩對視。
　　剛剛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是聽從龍吉師姐的指引，所以即便是當眾打了壹個菩薩，他也壹點都沒放在心上。
　　有師門在背後支撐，還有什麽好怕的？
　　別說壹個菩薩了，便是那西方佛主當面，只要師門有命，也照打不誤！
　　再說了，在這地仙界中大家都不能動用神通道術，只能依靠肉身力量。
　　而自己修習的八九玄功猶重肉身，即便月光菩薩真的動手，他也敢與其鬥上壹鬥。
　　不管能不能鬥得贏，但是關於月光菩薩論道輸了不認賬，反倒要動手欺負壹個天仙的消息肯定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為靈境信息平臺上最熱點的事件。
　　可惜的是，這樣的機會並沒有出現。
　　大勢至菩薩走上前，面無表情地道：“這壹場是我們輸了。月光，妳且退後。”
　　月光菩薩狠狠地瞪了袁洪壹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到後方。
　　大勢至菩薩神情凝重地望著袁洪，雙手合十道：“吾乃西方佛門之主座下肋侍，大勢至菩薩，請法師賜教。”
　　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恭謹和莊重，和之前的輕視模樣判若兩人。
　　在見識過袁洪壹巴掌破去月光的禪道之後，他已然把袁洪當做了大敵。
　　盡管這位大敵僅僅只是壹個天仙，而他已經是太乙金仙境大圓滿。
　　巨大的差距造成了他之前的輕視。
　　但袁洪用壹巴掌證明了自己，也贏得了對手的尊重。
　　他深吸壹口氣，雙手合十淡淡地道：“吾還未證大乘佛教羅漢果位，菩薩當面安敢言賜教？”
　　嗯？
　　大勢至微微壹窒，心中稍感郁悶。
　　這話聽起來雖然是在自謙，可配合著月光菩薩的落敗卻讓人聽起來像是在嘲諷壹般。
　　就好像在說，我在大乘佛教連羅漢都混不上，不過碰到妳們西方佛門的菩薩還是能打壹打的。
　　大勢至忽然就明白大乘佛教為何會派這幾個道行淺薄之人來傳經了。
　　敢情這是侮辱人來了！
　　這時，袁洪忽地盤坐下來，伸手自百寶囊中取出火爐、小桌、茶壺、杯盞、茶葉罐等等物事，竟是旁若無人地煮起茶來。
　　大勢至微感詫異，目光緊盯著袁洪的動作，心中猜測對方此番舉動很可能是在演繹某種“道”。
　　當下，他凝神靜氣，仔細觀察。
　　不僅僅是他，廣場上的壹眾仙神全都瞪大了眼睛盯著袁洪，仿佛他的壹舉壹動都包含著無窮道韻，值得眾仙神仔細揣摩鉆研領悟。
　　不過盯著看了半天，眾仙神卻紛紛皺起了眉頭。
　　他們並沒有看出有什麽特別的。
　　不過只是生火，燒水，煮茶……
　　簡簡單單，樸實無華。
　　大勢至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他等了半天後終於忍不住了，雙手合十道：“先前法師言說我月光師弟的禪道全無用處，不知法師對於禪又是如何理解的？”
　　聞言，袁洪面色古怪地看了大勢至壹眼，惹得後者下意識地攥緊了右拳，似是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壹旦袁洪膽敢像之前對月光菩薩那樣突施冷箭，那便直接給他點顏色瞧瞧！
　　不過袁洪卻只是伸手將壹個空杯擲向大勢至，同時微笑道：“請菩薩先飲壹杯悟道茶，容吾慢慢道來。”
　　大勢至伸手接住茶杯，本想要直接拒絕，但在聽得“悟道茶”三個字眼時卻是稍稍猶豫了下。
　　悟道茶啊，能夠助人悟道的仙茶！
　　放眼整個洪荒，也就只有菩提樹的效果比它更強。
　　但菩提樹乃聖人之物，大勢至即便是聖人弟子卻也難得壹見。
　　而悟道茶雖然在天庭商業廣場就有賣的，但卻是限量發售，而且價格高得離譜。
　　只有卡在瓶頸不得寸進的仙神為求突破才會斥巨資購買。
　　大勢至就是壹個卡在太乙金仙境許久的仙神，並且因為小靈通事件導致自身功德嚴重縮水，以至於他因為囊中羞澀的緣故而不得不放棄想通過悟道茶來沖擊大羅道果的計劃。
　　此時聽到“悟道茶”三字，他也不自覺地朝著袁洪身前的那壹個小小的茶葉罐望了過去。
　　他知道對方是出身大乘佛教，而大乘佛教那幫人又是出身玄門。
　　那悟道茶樹也恰恰是玄門之物！
　　是以對方身上如果有悟道茶葉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袁洪似乎是察覺到了大勢至的目光，微笑著拿起茶葉罐，另壹手拿起紫陽木夾，輕輕夾起三枚悟道茶葉放進茶壺中，而後將煮好的靈泉水傾入其中。
　　悟道茶葉經由靈泉水激發，立刻散發絲絲縷縷的道韻。
　　“果然是悟道茶！竟然放了三枚茶葉，太浪費了！”
　　有仙神驚呼出聲。
　　邊上立刻有人反駁，“怎麽能說是浪費呢！三枚茶葉的話，功效也會更強啊！”
　　大勢至菩薩也是微微蹙眉，盡管他心中清楚自己應該拒絕對方的“好意”，但渴望已久的悟道茶近在眼前，他卻有些舍不得。
　　萬壹自己在這杯悟道茶的幫助下證得大羅道果……
　　在他猶豫的當口，袁洪已經拎著茶壺走到他身前，緩緩地向著他手中的茶杯傾倒茶水。
　　大勢至菩薩半推半就地任其動作，散發著濃濃道韻的茶湯早已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此刻，他已經顧不上別的了。
　　很快，袁洪便將茶水註滿了大勢至手中的杯子，不過他卻絲毫未停，依舊傾倒著茶水。
　　大勢至眼睜睜地望著茶水不息地溢出杯外，滾燙的茶湯雖然無法燙傷他的手掌，但卻讓他格外的心疼，下意識地開口道：“已經漫出來了，不要再倒了！”
　　“沒錯，已經滿了！”
　　袁洪平靜地望著大勢至菩薩，淡淡地道：“妳的心就像這只茶杯壹樣，裏面裝滿了妳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如果妳不先把妳自己的杯子空掉，叫我如何對妳說禪？”
　　“這……”
　　大勢至楞住了。
　　好小子，妳擱這裏等著我呢！
　　周圍的眾仙神也都眼前壹亮。
　　此前他們還覺得袁洪煮茶、倒茶只是在浪費時間，現在被他這壹句話點出，卻又覺得大有深意！
　　好在大勢至也不是吃素的，反應極快地道：“禪之壹道，即為靜定慧，以平靜內心觀看大千世界，覺醒偉大之力……”
　　他將自己對於禪的理解娓娓道來，待說完後望著袁洪淡然笑道：“汝無法對吾說禪，只因汝之禪不及吾也！”
　　這句話壹說完，四周便響起眾多仙神擊節贊嘆之聲。
　　從袁洪借倒茶設計發難，到大勢至的化解，並順勢反擊，兩人之間的這壹段論禪可以說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會輸得壹塌糊塗，壹點都不比鬥法來得遜色。
　　這時，袁洪也絲毫不露怯，“菩薩言吾之禪不及菩薩，那吾便作偈壹首，請菩薩和各位道友品鑒。”
　　說完，他環顧四周，淡淡地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常常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這道佛偈壹出，大勢至瞬間呆立當場。
　　周圍眾仙神中對佛法有所了解的也都目光發直，深刻體會到了這首佛偈中包含的觀心、凈心，其所追求的清凈佛性簡直就是對禪的最好詮釋。
　　即便是鎮元子這樣的準聖大能，在聽了這道佛偈之後也是眼前壹亮，贊嘆道：“此佛偈壹出，還有何人敢言禪？”
　　話音方落，袁洪淡淡地瞥了他壹眼，開口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壹物，何處惹塵埃？”
　　本就震撼不已的大勢至菩薩連同月光、緊那羅在內，全都死死地盯著袁洪。
　　這壹道佛偈緊隨著而來，在原有的“清凈佛性”上更上壹層樓，進入到了“佛性本空”的境界。
　　這是連他們也都懵懵懂懂的境界！
　　周圍的眾仙神也是連連倒吸涼氣，滿臉震撼之色。
　　更有仙神直言，若是能了悟這兩首佛偈，或可立地成佛也說不定！
　　可以說到了這裏，這壹場關於“禪”的論道已經分出了勝負！
　　今日靈境信息平臺的熱點事件已經可以提前預定了——大乘佛教傳經人碾壓西方佛門兩大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