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壹章 斬鰲足以立四極

　　“餵，妳真就這麽公然官宣了啊？”回到主峰山巔，憋著沒說話的楚戈還是忍不住問。
　　這表現肯定不是原先那個死要宗主面子的秋無際，原先明明都愛煞了他，在現世什麽姿勢都做過了，在書裏的大號還是非要死端架子清清白白呢。別提當著長老們的面官宣，恣意散發著女人味的風情了……看長老們的神色都跟吃了翔壹樣，盯著他楚戈的眼神各種不善，楚戈懷疑如果自己落單要被砍。
　　秋秋這表現真脫離了人物設定，以及他對她的“了解”和“預判”。曾經那個“比她自己還懂她”的人，似乎已經隨著她的掙脫天道而失效。
　　秋無際美目流轉，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妳現在還想用作弊來懂我麽？”
　　她輕輕攬著楚戈的脖子，掂起腳尖吻了壹下：“我的男人，難道不應該因為相處這麽久而真正的懂我？”
　　楚戈哭笑不得：“但我真正了解的妳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種啊。”
　　“哼哼。”秋無際哼了兩聲，嘆氣道：“以前或許是，所以不怪妳啦……”
　　楚戈淚流滿面，秋秋多好。
　　換個別扭的，“妳不懂我”就可以跟妳吵壹天沒完的。
　　他也知道是這次的分離給秋無際的沖擊太大了，導致改變了思想，掙脫設定豈不就是因為這個麽……對他自己的沖擊又何嘗不大？之前都快瘋了，真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只要有秋秋就行。
　　同此心。
　　“以前我覺得，總是有些底線要堅守的，譬如人活在世上留下的不就是個名聲麽……現在我覺得，什麽都不要緊，只爭朝夕，他們愛嘀咕就嘀咕去，便是全世界笑我秋無際不要臉，那就不要臉。”
　　秋無際拉著楚戈的手，兩人並肩走向崖邊亭臺。
　　璇璣正傻楞楞地看著他們好久了。
　　秋無際笑瞇瞇道：“怎麽了，那什麽表情？”
　　璇璣吃吃道：“宗主妳當著我說妳不要臉……”
　　“是啊。”秋無際轉頭就在楚戈臉上吧唧了壹口，又笑瞇瞇地看著璇璣：“多自在啊，妳說以前藏得不累嗎？”
　　璇璣淚奔：“我還小……”
　　楚戈籠著袖子：“好歹在小女孩面前藏壹下……”
　　“就妳信她還小。”秋無際無所謂地道：“她都十六了，在此世已經可以成親了，妳當是現世啊。”
　　“emmmm……說來十六歲的金丹，她這前途……”
　　秋無際回望壹眼璇璣跑路的方向，低聲道：“我有意培養她接班，妳看呢？”
　　楚戈怔了怔，笑道：“妳覺得她可以的話就培養啊。”
　　“必須和妳說啊，如果妳需要在後文添壹筆雲際宗將來由誰繼任之類的，這就對得上。”
　　“嗯……好。”
　　楚戈攬著她的腰，並肩坐在崖邊，兩人偎依著遠眺雲海。
　　劫後相逢，真覺得怎麽都膩不完，明明知道還有很多事要做……
　　“還是看正事兒吧。”秋無際靠在他肩上，掏出壹本書冊：“宗門典籍，能用書冊模式體現的都是上古重要記載，顯得莊重。看似書冊，實則材料特殊，並不會損壞。”
　　“這我寫過，提過壹嘴。”
　　“嗯是的，但典籍內容妳是不可能去寫的，最多寫過藏經樓裏藏有大量上古秘辛記載之類。”
　　“對。”
　　秋無際道：“我們沒有記載青龍白虎朱雀的內容，好在有玄武。這本典籍寫的是關於本宗為什麽會收藏了壹片玄武背甲的往事，也就和妳所寫的我手頭自帶玄武背甲掛上鉤了。”
　　她翻開書頁，兩人壹起湊著腦袋看。
　　典籍記載大致是說，雲際宗先祖在極北冰川練劍之時偶入冰底密窟，當時密窟之中多有或剛銳或厚重或肅殺的意，先祖悟劍於此，頗有所得。
　　及在密窟之底，發現了壹片龜甲碎片，其時周圍多有狂暴淩亂的氣息，化作妖神，先祖九死壹生才接近了龜甲，就在觸及龜甲之時，神物顯聖，將周圍妖氛擋在其外，逃得壹命。
　　先祖從龜甲上悟到了壹部分天道，玄武者，玄冥也，在北，屬水，屬陰，故雲際宗心法多與水相關。後來建立雲際宗，也坐落在極北之地，常年冰雪。
　　這先祖經歷寫得是極為詳盡，洋洋灑灑小半本書了，其實對於楚戈和秋無際而言有價值的只有他在龜甲上悟天道時“感悟”到的場面，可這部分寫得卻有點含糊。
　　倒不是故意寫得含糊，先祖傳給後人的那是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出來，為了將他的道發揚光大。可畢竟“天道冥冥”嘛，他所得本來就不詳盡，盡力了。
　　這部分是說，天地本來是壹片鴻蒙，沒有所謂天界。後來沒事幹的天道認為，諸如四聖獸等等之類的生命過於強大，世界會失去普通人存在的土壤，所以大手壹揮，另開天界，把過於強大的生命放在天界裏。
　　秋無際看了楚戈壹眼，楚戈點點頭。
　　他幾年前最早的模糊設定是沒有什麽天界的，就壹個界，當時不是寫不下去了嘛……
　　這幾年認真想想，原先的設定不利於作品世界觀構架，所以分兩界，分兩界還有個好處，就是主角等人的行為有壹個非常明確的目標——飛升，從而貫通整個故事主線脈絡。
　　對應在書中生命的認知，那就是沒事幹的創世神大手壹揮，分割天界。
　　所以最早的模糊構架，就是鴻蒙之時，四聖獸和人類都在壹界之內。
　　而建立天界，四聖獸全部要上去，作為四方四時四季之神，分管壹方，也就是立四極。
　　而雲際宗先祖在玄武背甲上，看到了壹場戰鬥。
　　在玄武飛升天界之前，有壹個人類生靈和玄武戰鬥。
　　戰鬥寫得極為含糊，先祖當時根本堪不破這種級別的戰鬥，沒法記錄，只留下了最後的結果——玄武背甲就是那時候脫落的，而這壹小片背甲的脫落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玄武被斬了壹只足，後來飛升的玄武，只是壹只三足鰲。
　　先祖只看到了這裏。
　　楚戈卻悚然動容。
　　這是天帝在劇情之外，斬鰲足以立四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