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群星～天上的群星！

　　‘法力作用規則第壹條：法力無法作用於法力載體。’—《法術通論》
　　這個規則的通俗解釋是，法師無法使用法師之手將自己的身體舉起來。
　　粗看之下，這就和壹個人無法通過抓住自己的頭發將自己舉起來差不多。
　　但實際上，這其中有微妙的差別。
　　對於法師來說，的確無法通過抓頭發這種殘酷的方法讓自己起飛，但卻可以通過抓取類似‘椅子’壹樣的外物，讓坐在椅子上的自己飄起來。
　　為何？
　　因為正在生長的頭發是法師的壹部分，屬於法力載體，而椅子卻不是。
　　壹層的小房間，羅森就正在做這個試驗。
　　首先，他嘗試想象有兩只具體的手，緊緊抓住扶手，用力將屁股下的椅子往上提。
　　結果失敗。
　　無論怎麽用力，椅子都無法脫離地面。
　　並不是說悖於法力作用規則，而是因為悖於深刻在意識中的基礎認知。
　　法師之手雖是法力凝聚，但因為具象的是壹只手，所以也就有了手的局限性。
　　實驗失敗，羅森立即改換想象方式。
　　他開始想象椅子下面安裝了壹個火箭噴射引擎，其總推力剛好超過重力壹點點。
　　結果還是失敗。
　　能穩定運行的火箭引擎太復雜太精密，他只知基礎原理，卻並不知道引擎具體結構和各項參數。
　　如此壹知半解想象出的引擎，就算真的能用，羅森也不敢把自己屁股擱在上面。
　　他早有心理準備，並不氣餒，開始第三步實驗。
　　火箭引擎依舊是具象，本質和手沒區別。
　　既然是具象，就有具象的局限性。
　　所以第三步，剝離具象，只留下壹個純粹概念。
　　他站起身，想象有壹個純粹的力，均勻地作用在自己的衣服鞋子上，其合力的大小剛好比體重大壹絲絲。
　　下壹瞬，衣服褲子微微壹緊，鞋子也開始往上頂，壹起將羅森的身體往上扯。
　　然後，羅森浮了起來。
　　“往左。”
　　想象作用合力變成左斜向上，果然身體就往左慢慢飄去。
　　“往右……旋轉……加速……減速……哈哈，有意思！”
　　隨著這念頭，腦海中閃過壹道信息流。
　　‘使用者創出法術：飛行術，已被《羅森的法術書》記錄在冊，可隨時激活使用。’
　　羅森立即查看法術書，果然看到了新書頁，標題就是‘飛行術’。
　　再查看內容。
　　飛行術
　　法術威力：極低。
　　評價：剔除具象的純粹想象，令該法術擁有近乎完美的法力利用效率。但施法者的法力總量和強度，大大限制了法術效果。
　　法力消耗：極高。
　　“有多高呢？”
　　羅森嘗試持續漂浮，並在心中默數進行粗糙計時。
　　大約持續了10分鐘後，飄在空中的身體難以維持平衡，不斷地左右晃動，似乎要掉下去。
　　‘到極限了。’
　　羅森立即落地。
　　落地後，就覺得腦袋發暈，頭重腳輕，幾乎站立不穩。
　　在地上緩了好壹會兒，才恢復正常。
　　“僅是懸空不動，就只能堅持10分鐘。要是克服空氣阻力快速飛行，法力消耗肯定更高。”
　　“若是達到奔馬的速度，恐怕半分鐘都堅持不住。”
　　消耗果然高的離譜。
　　目前，飛行術只能是壹個應急法術，而沒法用來進行趕路了。
　　試驗了飛行術後，羅森便打算按著相同的路子去改進法師火槍。
　　因為法力不足，他便閉眼開始冥想。
　　結果又出意外。
　　冥想開始的壹瞬間，羅森忽然感到自己的意識海有些不對勁，好像有某種奇異光影。
　　但創世奇點冥想已經開始，法力快速恢復，奇異光影快速閃了下，就被壹大團紅光所遮蔽。
　　這紅色光輝迅速變濃，轉瞬就成了壹個有些凝聚的紅色光團。
　　羅森毫不猶豫停止冥想。
　　“什麽東西？”
　　他仔細回想，感覺好像是壹些絲絲縷縷的光線，有些類似被風吹裂的發光蛛網。
　　可他的意識海裏怎麽會有蛛網？
　　想不明白，意識海的意外狀況也讓羅森心中忐忑。
　　思索片刻，他決定嘗試復現這異狀。
　　先用飛行術消耗法力，直到法力即將耗盡時，閉上眼睛，重新激活冥想技。
　　但不是強度極高的創世奇點冥想，只是靜息冥想。
　　再次沈入意識海，那奇異的光影果然再次顯現。
　　這壹次沒了幹擾，這光影持久清晰地存在著。
　　羅森壹下看清楚了。
　　是星海！
　　無盡的星海！
　　那壹顆顆極其細小的光點組成壹個個星系，那壹個個星系又構成星系群，那壹個個星系群又搭建起了更大更宏偉的宇宙結構。
　　之前那如發光蛛網壹般的存在，便由數不盡的星辰組成的大尺度宇宙結構。
　　但，意識海中的宇宙，和羅森曾經看過的宇宙模擬圖大不壹樣。
　　真實的宇宙，群星的亮度差不多的，基本各項同性。
　　但意識海中的宇宙，有壹顆紅色的星辰非常非常亮，亮度比其他群星的亮度加起來還要亮。
　　在這紅色星辰旁邊，還有壹個小小的蔚藍色光點，亮度也相當高。
　　雖然遠不如前者，但卻又比剩下的加起來還亮。
　　緊跟著，羅森又看到第三個更小的光點，卻是銀白色的，亮度不如前兩者，但又比後面所有加起來還亮。
　　看著這景象，羅森心中頓時閃過《法術通論》壹句話。
　　‘觀想是靈魂與觀想物之間的壹種奇異共鳴。雖然沒人知道共鳴的原理，但還是總結出了壹些通用特點。’
　　‘距離觀想物越近，觀想越具體精準，共鳴也就越強。’
　　那麽情況就清楚了。
　　紅色星辰是太陽，蔚藍色是腳下的行星，銀白色則是天上的月亮，其他光點，則是漫天的星辰。
　　又壹個疑惑浮現。
　　“可是，我觀想的明明是創世奇點這個概念，怎麽變成了宇宙？”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創世之初的奇點早已不在，存在的可不就是現在的宇宙嗎？”
　　“所以，我的法力極性之所以呈火極性，是因為我和太陽共鳴最強。”
　　“不，不是火極性。”
　　“在我的認知裏，太陽可不是什麽火焰之源，那是個核聚變熔爐。所以我的主體極性應該叫‘聚變’。
　　“聚變之火可比化學之火牛逼多了，所以我才擁有超高的法力強度。”
　　“聚變極性之外，還有腳下的世界，還有銀月，還有群星，還有群星間的黑暗虛空。只是和後者的共鳴太過微弱，以至於難以體現而已。”
　　所以，他有壹個超級復合極性，或者也可以說全極性。
　　最後問題來了，知道這些，有什麽用？
　　羅森仔細想了下：“除了更了解自己外，暫時沒啥現實作用。”
　　他對法力，法術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隨著靜息冥想進行，法力不斷恢復，意識海中的黯淡星海逐漸變亮，其中又以太陽亮得最快。
　　不壹會兒，太陽的紅光迅速擴張，再壹次遮蔽了群星，成為了壹團火紅色的模糊光霧。
　　無論塞勒斯術法筆記，還是《法術通論》都記錄了壹句話。
　　“當意識海中出現清晰觀想具象時，法師就晉入了低階。”
　　羅森覺得自己意識海的具象應該已經能稱得上清晰了，只不過太陽光芒太強，被其遮蔽了真容而已。
　　所以，他的法力應該……可能……大概是踏入低階了。
　　“可初入低階，法力總量有點低啊，感覺比塞勒斯弱好多。”
　　“或者，我並沒達到低階？”
　　想不明白，便幹脆不想。
　　壹眨眼就到了黃昏。
　　羅森立即停下訓練，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羅馬建成不是壹日之功，高手也不是壹天就能練成的，他還年輕，不急於壹時。
　　很快，晚餐完成。
　　錢包鼓了，食材自然也就高檔起來。
　　做出的晚餐不僅豐盛，且色香味俱全，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考慮到瑟蘭迪斯忙於論文，羅森便將食物壹壹裝進新買的銀質餐盤，又用鋥亮的銀色餐蓋蓋好。
　　念頭壹動，五個亮光閃閃的亮銀餐盤就飄在他身旁空中，呈標準圓形排布，穩穩當當地跟著他的腳步，飄上了二樓。
　　‘篤篤篤～～’
　　“進來。”
　　羅森推門進去，就見瑟蘭迪斯蜷縮在新買的牛皮沙發椅上，秀眉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壹旁的辦公桌上，擺著壹小疊寫滿文字的木紋紙，以及大量散落得七零八落的廢稿，桌旁地面上，也到處滾落著被揉成壹團的稿子。
　　除此之外，桌面上還有四處濺落的墨水，壹支快寫禿的羽毛筆以及喝了個底朝天後，差壹點就滾落在地的茶杯。
　　看樣子，瑟蘭迪斯的論文是遇到了瓶頸。
　　他瞄了壹眼稿紙，就差點被上面各種各樣的符號晃暈眼睛，知道自己目前水平根本就幫不上忙。
　　他走上前，輕手輕腳整理好桌面，然後將餐盤壹壹放好。
　　“導師，我聽說，思維世界猶如迷宮，存在許多死胡同。”
　　“壹味咬牙硬鉆未必會有成果，若退後壹步，放松下心神，或許反而能海闊天空呢。”
　　說著，他掀開了壹個蓋子，裏面放著壹道秘醬鵝肝，濃郁的香氣頓時飄散而出。
　　瑟蘭迪斯臉上愁緒頓去，‘噗通’壹下跳下沙發，又不顧反對，在羅森嘴唇上用力吻了壹下。
　　“我最親愛的學徒，有妳在，真好啊。”
　　羅森面露苦笑。
　　心中卻暗道：“要吻就吻久點，這麽蜻蜓點水壹下，我都來不及回應呢。”
　　當然只是想想，他可不敢真這麽幹。
　　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加喜歡和端莊嚴肅的淑女型瑟蘭迪斯待壹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