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欲欲仙途

幕幕心

都市生活

楚若婷從混沌中醒了過來。 她掙紮著坐起,扶著欲裂的額頭,環目四顧,這才發現自己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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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傳道

穿書之欲欲仙途 by 幕幕心

2024-5-13 20:26

  清雅的草廬中,氣氛十分尷尬。
  楚若婷想擠出個討好笑容,但看著雁千山陰沈沈的面色,嘴角怎麽努力都沒笑出來。
  雁千山拂袖起身,“妳體內的血煞之氣從何而來?”
  “什麽東西?”
  楚若婷匆匆穿好衣衫,才想起雁千山方才按住了她的肋骨,是在幫她療傷。
  她頓時愧疚又窘迫,“前輩是問我肋骨上的魔氣嗎?”
  這要怎麽回答啊?
  難為情了壹會兒,楚若婷躊躇道:“赫連幽痕每年月圓會魔化,魔化時必須找人散功……身上的魔氣,是他散功所留下。”
  赫連幽痕散功的事雁千山知道,但他不知,散功後會留存天魔血煞。
  他沈思良久,方轉過身,說:“楚小道友,我要搜妳的魂。”
  縱然楚若婷說得是真,可事關重大,不能聽信她的壹面之詞。
  楚若婷臉色壹白,想也不想便拒絕了,“我不願。”
  雁千山目光凝視著楚若婷的臉,沈寂深遠,像窗外巍峨的雪山,雲蒸霧湧,冷峻聖潔。
  他忽然攏袖,朝楚若婷欠身行了壹禮,“這件事極為重要,關系天下蒼生,不容馬虎,望楚小道友容許。”
  楚若婷嚇了壹跳。
  她退後兩步,懷疑自己眼花。
  “天下蒼生與我何幹?”楚若婷咬著蒼白的唇瓣。
  雁千山:“話雖如此,但覆巢之下定無完卵。”
  楚若婷神色明滅。
  雁千山倒也沒有逼迫她,他舉步欲走,想讓楚若婷自己好好考慮。卻在這時,身後女子問:“能祛除嗎?”
  肋骨上的黑氣,是楚若婷的壹塊心病。
  近年來赫連幽痕對她也算關切,不僅幫她煉制散功時陽毒的法器,還試過最後關頭抽出楚若婷的身體,釋放到外面。
  但那陽毒排到外面沒有用,必須要女子身體作為載體。
  這壹點,楚若婷和赫連幽痕都沒有搞明白。
  她擡起眼,壹瞬不瞬地望著雁千山,“我允許妳搜魂,但是,能將魔氣祛除嗎?”
  雁千山不敢輕易保證,“要看過才知道。”
  他需要清楚赫連幽痕是如何散功,又是從何處聚集的天魔血煞。
  楚若婷緩緩坐回榻邊,她思想短暫的掙紮了壹會兒,垂下纖長的眼睫:“雁前輩,請吧。”
  雁千山走到她身前,壹擡手,撫上女子柔軟烏黑的發頂。
  似乎看出了女子的害怕,他出言安撫:“我的搜魂術,不會讓妳感到任何疼痛。”
  他的音色清冽醇厚,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讓楚若婷慌張的心趨於平靜。
  她閉上了眼睛。
  ……
  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閃回,掌下的女子,身子輕輕顫抖。
  溫熱的水滴在雁千山的手背上。
  壹顆又壹顆。
  雁千山微怔了下,擡手拭去了她面龐上的淚。
  雁千山沒有騙她,壹場搜魂下來,楚若婷沒覺得身體不適。
  只是斷斷續續又回憶了壹遍過往,令她紅著眼眶,心情頹唐,迷茫,又十分悵惘。
  雁千山負手而立於軒窗前,寒風吹拂起他的青衫廣袖,皎如霜雪之姿。他望著遠處巍峨延綿的山峰,忽然道:“往事已矣。”
  楚若婷回神,反應過來他是在安慰自己,笑了笑,“已經習慣了。”
  她都不知道這壹生要顛簸到什麽時候,才能了卻。
  “雁前輩,那魔氣能祛除嗎?”
  雁千山輕壹搖頭,“只能剔骨。”
  這方法太兇險。
  剔骨後,修士不比凡人,少截骨頭造成身體殘缺,便無法運轉周天靈力,會影響修煉。
  久而久之,修為只能原地止步,顯然不劃算。
  楚若婷沒太失望,她扯了扯嘴角:“還真是身如浮萍,命如草芥。”
  雁千山聽到她喪氣的論調,不是很贊同。
  他作為壹個旁觀者,在她的記憶中,看到的是壹個百折不彎堅強無畏的正道修士。
  她就像窗外這叢翠竹,於昆侖山上矗立千年,雪壓不倒,風吹不折。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雁千山攤開掌心,潔白的光芒中,小小的花骨朵在他手中綻放、盛開、雕零,匆匆完成了壹生。
  他道:“可以偶爾回頭,但不能壹直停留在過去。”
  人生於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不往前看,活在陰影裏只會更加陰暗。
  楚若婷望向他掌心枯萎的花朵,目光閃爍。
  雁千山不再多說,三言兩句的點撥,能不能得道感悟終究在她個人。身上的傳音符亮了亮,雁千山離開草廬,來到院外。
  “昆侖,那件事妳想得如何了?”傳音符裏是林城子的聲音。
  雁千山原本想答應和林城子壹起伐魔,可剛才看過楚若婷的記憶,他覺得此事需從長計議。
  “再議。”
  那邊的林城子壹聽又是“再議”,難免焦躁:“趁著赫連老魔功力銳減,正是攻入隰海的大好時機。”
  雁千山:“再議。”
  林城子知道今次說不通,他換了個話題:“妳不是想找人傳承陣法嗎?我家蕎兒正合適,過幾日我把她送來昆侖墟,如何?”
  雁千山沈默了。
  積雪壓彎翠竹,發出簌簌輕響。
  楚若婷走出草廬,立在屋檐下,與雁千山對望。
  她臉上不復之前頹喪,眸裏閃動著清亮的光。
  她隨手摘了壹片竹葉,拿在手裏把玩,笑容明媚:“雁前輩,妳理解錯了,我從來都沒困宥於過往。人嘛,要向前看,若壹直沈溺於過去,還怎麽去實現理想?”
  雁千山知道她的理想。
  為父母報仇,然後和那個叫荊陌的男子壹起歸隱。
  “妳是個聰明的人。”雁千山頷首。
  楚若婷摸鼻子笑笑:“好久沒人誇我聰明了,雁前輩,妳真有眼光。”
  阿竹這會兒捧著課業來了,見楚若婷立在屋檐下,手裏還摘了片竹葉,頓時氣鼓鼓:“妳這女人,竟然薅我的葉子!”
  “我薅壹把怎麽了。”
  阿竹圍著楚若婷團團轉,想搶回竹葉。
  楚若婷身材高挑,踮起腳阿竹更加夠不著。
  她左手將葉子舉起,右手去摸阿竹腦袋,“小竹子精,有本事妳來搶。我不僅薅妳葉子,我還薅妳頭發。氣不氣?氣不氣?”
  阿竹上蹦下跳,楚若婷笑彎了腰。壹大壹小,圍著草廬追追趕趕。
  孤高冷寂的雪山之巔,忽然就沾染了塵囂。
  “昆侖?妳考慮怎樣了?我家蕎兒可行?”林城子追問。
  “不必。”
  雁千山視線從二人身上收回,清冷的目光如冰雪消融,“那個人我已經找到了。”
  林城子莫名不高興。
  喬蕎已經是天道的寵兒了,為何昆侖還看不上眼?
  “妳找的人比喬蕎還有天賦?”
  “天賦或許不如喬蕎。”雁千山語氣壹頓,“但她……好。”
  好?
  什麽人能被雁千山用壹個“好”字歸納?
  林城子差點被逗笑了。
  他倒想見識見識雁千山選了個什麽人來,於是用他的九轉金露丸作為賭註,約定五年之後,讓喬蕎和他的人切磋。
  雁千山本不想,但九轉金露丸對楚若婷身上的天魔血煞有益,便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語畢,雁千山才想起壹個關鍵點。
  ……他還沒問楚若婷願不願意。
  阿竹還在齜牙咧嘴地追楚若婷,院子裏的積雪被他們踩出淩亂的腳印。
  雁千山長身玉立,擋在了二人面前。
  “阿竹,妳先退下。”
  阿竹憤憤地瞪了眼楚若婷,楚若婷朝他做個鬼臉,得意洋洋甩了甩手裏的竹葉。
  雁千山隱去了林城子的身份,向楚若婷征詢她的意見。
  雖然不知道跟誰比試,但輸了也不虧。能跟前輩大能學習陣法,楚若婷當然求之不得。
  她故意顰眉,為難地繞著手指,嘆氣道:“雁前輩,不是我不願意。妳看,我本就是無念宮的人,必須先將魔君交代的事情辦好了。這伏羲玉嘛……”
  “妳可知伏羲玉在何處?”
  楚若婷搖頭。
  雁千山眉目冷清,他擡起修長白皙的食指,輕點墨發間的青竹玉簪,“什麽時候取下玉簪,什麽時候就是妳的。”
  原來伏羲玉壹直在他頭上!
  楚若婷轉動眼珠,幹巴巴地笑:“雁前輩,妳別開玩笑了,我怎麽可能碰得到妳的玉簪,妳這不是……”說話間,蒼雲鞭猛然揮出,直向他發頂卷去。
  雁千山略偏了偏頭,輕易躲過。
  楚若婷也沒想過壹下就偷襲成功,她目光凜然,再次朝雁千山進攻。
  雁千山後撤半步,青光閃動,祭出他的法寶。
  他左手握無字天書,右手執兩尺判官筆,沈聲道:“當今修士太過依賴法寶靈力,往往忽略了招式身法,這壹點妳需註意。”
  他右手舞動判官筆,空中揮灑出狂草書法的墨痕。
  “流星飛玉彈,寶劍落秋霜!”
  詩成瞬間,楚若婷揮去的鞭子好似碰到了錚錚劍氣,那劍氣奇快無比,瞬息刺出十二劍,壹劍比壹劍更快,淩厲耀眼,攝魂奪魄,隱約是壹個劍陣。
  楚若婷穿著防禦法寶,那劍氣雖傷不了她,打在身上也是疼痛難忍。
  生生忍受了六十六劍,楚若婷終於摸出劍陣規律,右手猛地壹握蒼雲鞭,破了他的陣眼。
  還沒來得及喘氣,雁千山又動筆了。
  “江湖十載疏狂跡。紅塵裏,倦遊客。”
  恍惚間,詞裏好像出現了壹名耄耋老人,老人轉眼化身兇獸,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灼熱熾浪。
  楚若婷被轟飛出去,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後退。
  “壹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
  狂風裹挾勁氣,呼嘯而來。
  “鵬北海,鳳朝陽。又攜書劍路茫茫!”
  兩只巨鳥虛影揮舞利爪長喙,左右夾擊。
  “我不來了不來了!”
  楚若婷抱頭鼠竄。
  這下她總算明白,為什麽魔君對昆侖老祖深惡痛絕。
  這打起架來全是詩啊詞的,魔君那個大文盲不得當場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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