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嚴厲

“妳得配合調查，妳的功勛發放會在調查結束之後頒下來，還有妳的軍銜……”司令員嘆了口氣，拍了拍季臨欽的肩，“也得延遲晉升了。”
“我壹定配合。”季臨欽說完，將肩頭的肩章摘了下來。
“咱隊裏是都相信妳的，不過，軍檢委那邊，是要個說法的。妳說去了那麽多人，最後就……”司令員眼睛紅了，“又有誰能說得清！故意找茬嘛不是。”
季臨欽看著桌上的文件沒說話。
“妳去做過檢查沒有？怎麽說？”
他搖頭：“還沒出診斷。”
門口有人敲門，司令員抹了抹眼角，應了壹聲。
“司令，五連壹個新兵在練車時撞上了輛外部車。”
“外部車？”司令員皺了皺眉，“誰啊。”
那人看了眼邊上站著的季臨欽：“好像是上校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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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輛軍用吉普飛速往事故地點趕，迫於身邊人的壓力，開車的人是壹下油門也不敢松。
路過事故地點，盡管已經知道了人沒大礙，季臨欽心跳還是擱置了幾秒。
兩車相撞，脆的那輛是真的慘。小白車的車頭都爛了，估摸著是直接報廢了，而跟它撞上的軍用卡車，頭鐵的很，就蹭了點漆。
到了醫務室門口，車還沒挺穩，季臨欽就先跳了下去。腳步頗急，到了門口，又突然停下來，握著門把緩了緩氣才推門進去。
紀焱已經處理好傷口了。幸好當時車速不快，又有壹邊的教練及時撥轉了方向，車子撞得慘，人沒碰著啥，就是手肘上蹭了口子，不深，傷口也不大，消消毒就好了。
這會兒事故當事人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攥著兩團紙巾，擦眼淚用的，垂著腦袋，等著家裏人來領她。
邊上蹲著兩兵卒，是當時的教練員和那個新兵蛋子，眼睛使勁往她身上瞄。
這多新鮮吶，部隊裏女人本來就少，更別說這麽……這麽壹個妙人兒。
白色碎花連衣裙，頸間壹條淡藍的絲巾，頭發披散著，大波浪，細細軟軟貼在後背，幾縷，落在胸前。
身姿已是裊裊，最要緊的是還是那副神情。
剛才將她從車上拉下來就在哭了，哭得那叫個可憐，只當她是疼的，送來壹檢查，從頭到腳就那壹道小口子，連血都沒流多少，這才曉得她是嚇的。
幾個大老粗，蹲在壹邊笨拙地哄了好壹陣，她這才不哭了。只不過鼻頭紅了，眼睛腫了，更叫人心緊。
聽見門口的聲響，幾人擡頭往那邊望，紀焱瞧見季臨欽，眼眶壹濕，收也收不住。
到底是家人來了呀。
邊上那兩個立馬站直了，向著季臨欽敬了個禮。
季臨欽那壹雙眼黏在紀三兒身上，來回掃了幾遍，確保沒事之後，心裏那個火就壓不住了：“過來！”嚴聲厲喝。
紀三兒被他嚇得壹哆嗦，哭也不敢哭了，揪著裙子墨嗦起身，挪到他身邊。
邊上那幾個見領導發火，更是動也不敢動了，軍姿站得賊標準，心裏頭還免不了心疼壹下那位嬌兒，上校也是心狠，對這種嬌都這麽兇。
季臨欽壓了壓火氣，點邊上那位教練員的名，讓他匯報怎麽回事。
那人如實匯報，新兵的生澀加上紀三兒的漫不經心，這才撞上了。
卡車上幾個人都沒受傷，就紀三兒，現在傷也處理好了，平時註意點不要碰到水就行，實在不打緊。
軍醫也認識紀三兒，替她說了壹嘴好話：“妳別那麽兇，妳家小侄女本來就嚇到了。”
紀焱躲在他身後，頭埋得低，惹了禍的人哇。
季臨欽跟和他壹起來的人交代了壹下：“叫拖車的來，把她的車拖走，軍車的修理費用我來，妳回去寫好報告，給司令看壹眼就行了，我就不過去了。”
“是！”
交代完這些，季臨欽就拉著惹事鬼走了。
看那腳步邁地又大又快，就知道還在氣頭上呢，紀三兒被他牽著，小跑著才能跟得上。
上了季臨欽來時的那輛吉普，坐上車，關上門，不敢說話。
紀焱等著季臨欽開口呢，她以為他會問壹嘴來隊裏幹嘛的，或者好生罵上壹通。誰曉得他上了車，話不給壹句，眼神不遞壹個，直接發動了車子。
她的小寶馬還慘兮兮地躺在路邊呢，季臨欽停下車：“去把車裏的東西拿出來。”
紀三兒吸了吸鼻子：“哦。”
下了車看壹眼，確實好像沒什麽修理的必要了。她鉆進車裏，將駕駛證拿出來，還有她的包，副駕駛地腳下得拖鞋……
女人車裏什麽都有。捧著壹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上了車，季臨欽正倚著車窗抽煙：“都拿上了？”
“嗯。”聲音小小，她知道季臨欽還在生氣。
在外頭壹個胡天又胡地的人，怎麽如今這麽窩囊。
壹路上，紀三兒看著季臨欽接了好幾通電話，大多是上面領導聽說了這事兒，季臨欽將情況復述了好幾遍。部隊裏就是這樣，挺簡單的壹件事，就是要搞得幾麻煩。
他那頭電話好不容易結束，紀三兒手機又鬧起來了，壹瞧，是家裏打來的！
她收回剛剛的想法，這事兒可麻煩，壹定是消息傳到紀康伯那去了。紀三兒不曉得該怎麽跟家裏交代，捏著手機，求救似的看著季臨欽。
季臨欽接過她的手機替她接了電話……
“人沒事，就是嚇到了。”
“隊裏邊也沒什麽問題。”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麽，季臨欽看了她壹眼：“她說今天不回去了。”
“嗯，安頓在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