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聯姻？

　　公孫玖壹時沒理解“最後輔助壹程”是什麽意思，只以為是順口。
　　但整個意思很明白……夏歸玄已經為她擺平了元首，不知道付出了什麽條件……
　　其實夏歸玄什麽條件也沒給，就連“長生”指點都還在暗示層面，當然到了這個份上那是肯定會給予指點甚至送壹場造化的了，至於淩天南真能走到哪壹步還得看自己。
　　可小九不知道啊，凡人思維終究還是第壹反應覺得這是夏歸玄付出了什麽不小的代價，心中的小感動就別提了。
　　這可是她下了很大的決心，徹底把個人更進壹步甚至稱王稱帝的可能性都堵死了，只為了爭取戰機。
　　但最終發現，想象中的代價不存在，自己的男人已經幫她把路全部鋪平了。
　　甚至更進壹步。
　　小九心中柔情似水，口中低聲道：“公孫玖必不負所望。”
　　也不知道對誰說的。
　　夏歸玄微微壹笑，淩墨雪撇了撇嘴。
　　做出了選擇的淩天南徹底輕松下去，始終筆挺地正坐的姿勢也開始松垮，有些悠然地靠在沙發背上，悠悠道：
　　“曾經元帥夜間來找我，說的是周家改造人之事，希望得到我的支持。當時劉知遠尚在幕後，京中眾多顯貴都在暗中接觸人體改造，周家不過是壹個實施者和研究者，壹旦動了他，必受反噬。後來劉知遠刺殺妳，以及他們優先對付焱無月，說穿了都是這件事的延續，看似小事，影響深遠。”
　　公孫玖奇道：“怎麽又說起這事了？”
　　“當時妳對我說，只為不負天下，我心中是不信的……但我沒想明白妳那時候向壹幫權貴亮劍到底有什麽好處。”淩天南笑笑：“所以我是有意支持妳的，想看看妳後續會怎麽做，若妳與元首沖突，我是否有搞點好處的可能。”
　　淩墨雪怒道：“不是因為我勸的嗎！”
　　淩天南：“……”
　　夏歸玄：“……”
　　公孫玖憋著笑，微微偏過腦袋不去看她，低聲道：“不過做了覺得應該做的事情，實際毫無好處，還得罪人……我還因此被家父來電罵了壹頓。”
　　“現在自然知道了。”淩天南看著他的目光也有些喟嘆，搖頭低語：“想不到這年代還有這樣的傻子。”
　　公孫玖：“……”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傻子確實是有感染力的。”淩天南微微壹笑：“如今我很想看看，當妳的權勢達到巔峰的那壹天，妳會不會變成惡龍。”
　　公孫玖微微瞇起眼睛：“且看將來。”
　　淩天南點點頭，沒繼續說這個，卻轉向夏歸玄道：“或許小夏不在意凡人的政治，但只要妳不是直接站在臺前統治，依然是需要我們來操作的話，那就還是要聽聽我們凡人的規則。”
　　夏歸玄奇道：“什麽規則？”
　　淩天南道：“我不僅僅代表我自己的利益，同時代表的是以我為核心的利益團體。在很多時候，我的意誌或者公孫元帥的意誌，都未必能按自己的來，而是會被這樣的團體裹挾。便如將軍們若要上進，形勢就會迫得元帥黃袍加身，而我與元帥相爭，也是會有壹群人希望推動我的勝利，而得到他們更進壹步的前景。”
　　他頓了頓，笑道：“元帥是否黃袍加身，我且不提。我若聽命於元帥，則必然人心散盡，搞個不好刺殺我的都會冒出來，然後栽給元帥，自己振臂壹呼取代我的核心，而別人即使心知貓膩都只會默認下去，不知妳們信不信。”
　　夏歸玄點點頭：“信。”
　　淩天南道：“刺殺不刺殺的只是瞎猜，但人心散盡是必然的，那時候我們的配合也不見得順風順水。所以我和元帥的配合，需要壹個理由。”
　　夏歸玄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不由也有些沈吟。
　　紛紛世情，確實很有意思的。
　　公孫玖也道：“聽君壹席話，公孫也頗有感觸，元首當為我師。不知怎樣的理由好些？”
　　淩天南想了壹陣子，似是想起了什麽，臉色有些怪異，卻欲言又止地搖了搖頭。
　　公孫玖奇道：“元首想說什麽？不妨直說。”
　　淩天南失笑道：“現在已經不現實了，沒什麽好說。小夏也不樂意聽。”
　　夏歸玄道：“盡管說，我沒什麽樂意不樂意的，倒覺得挺有趣。”
　　淩天南嘆了口氣：“很早年前，我們家和公孫家就談過聯姻，最初的本意是，我們兩家都對二十多年前與狐王同歸的爆炸心有疑慮，想過結個盟。結果說公孫徽壹直含含糊糊的不給準信，我也不知道他在磨嘰什麽，此議也就擱置了，還導致兩個孩子始終互相厭惡。”
　　公孫玖和淩墨雪的神色同時變得非常古怪。
　　淩墨雪急道：“爺爺妳在說什麽呢！”
　　這擺明我就是主人的人了，當著他的面提這個幹嘛？
　　然而夏歸玄的神色更加古怪：“繼續說說。”
　　淩墨雪：“？”
　　“後來形勢變化，倒變成我與公孫家分立掌權，這時候再議什麽聯姻反而不合適了，因為……”淩天南頓了壹下，慢慢道：“這種聯姻，就意味著軍政合流，雙方有了利益分配的默契，連稱帝的基礎都有了。有識之士不會願見這種事發生，所以我們更不會往這兒想。”
　　夏歸玄神色越發古怪：“所以此時此刻，反而可以提？作為雙方徹底合流的紐帶和借口？”
　　淩天南無奈道：“如果沒有妳，確實可以這麽操作，現在當然只能另找方案。說這個確實沒意思，是妳們讓我說的啊。”
　　淩墨雪豁然起身，勃然大怒：“不管有沒有他，我也不會做這樣的政治籌碼！妳之前口口聲聲的格局哪去了！”
　　“這不壹樣……”淩天南哽了壹下，卻沒有繼續爭辯，只是道：“反正不會實施，妳急什麽？坐，像什麽話？”
　　“我告訴妳公孫玖！”淩墨雪凜然指著公孫玖道：“別做這種春秋大夢，我淩墨雪可沒什麽天下心，別把我惹急了，我……”
　　公孫玖翻了個白眼：“就妳？”
　　兩個字，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淩墨雪七竅生煙，正要反唇相譏，卻聽夏歸玄道：“這個以後考慮，起碼也要此戰之後，這時候不急。”
　　淩墨雪傻了。
　　這什麽意思？妳妳妳……妳真要把我送人？淩墨雪腦子壹片空白，傻楞楞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夏歸玄起身道：“壹場戰事合作的理由還不需要扯到這麽遠，此戰也不是立即發生，妳們細節操作大可慢慢商議，我就不繼續摻和了，先告辭。”
　　淩天南有些尷尬，說是妳們讓我說的，搞得我兩頭不是人。好在夏歸玄看似沒有生氣，他也客氣地起身送行：“以後有事再向蒼龍父神請益。”
　　這意思就是別忘了教我長生法。
　　夏歸玄點點頭，又伸手點了點淩墨雪的肩膀：“傻站那兒幹嘛？跟我走吧。”
　　淩墨雪夢遊壹樣跟了出去。
　　正當淩天南以為公孫玖需要和他再談談詳細內容時，公孫玖卻也站了起來：“我開了壹夜的會直到現在，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下次再和元首細談。”
　　淩天南本能覺得怪怪的，卻也找不出什麽不對……
　　那邊淩墨雪夢遊壹樣跟著夏歸玄離開元首府區域，剛轉到外面無人小巷，她忽然醒過神來，大聲道：“妳是不是不要我了！”
　　夏歸玄哭笑不得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淩墨雪渾身都在發抖：“說好了只因我是淩墨雪的呢，說好了不會像對其他奴仆壹樣對待的呢……我還是女奴，是妳玩膩了就隨便送人的對不對？”
　　夏歸玄嘆了口氣，上前擁住她，附耳道：“真就這麽不懂我嘛……我夏歸玄的東西，誰能拿走，又誰敢拿走？”
　　淩墨雪勉強平復了壹下心情：“那妳剛才那話……”
　　後方傳來公孫玖的聲音：“東林城中，妳和我抱在壹起不是挺有愛的嘛，這就翻臉不認人啦？”
　　淩墨雪瞪大了眼睛，傻楞楞地轉過頭，眼睜睜公孫玖摘下了壹個掛墜。
　　那天夜裏抱在壹起迎接主人沖擊的眼鏡娘小九，就這麽活生生變在眼前。
　　小九微微壹笑：“妳真不懂妳主人，莫說送人了，就算明知道我是女的，他還是沒有當場同意提案，就是因為心中膈應。他甚至膈應到了，讓人誤以為妳嫁人，他都不高興的程度……所以沒有當場表態，就是想問問妳我自己的意見。”
　　淩墨雪已經徹底沒了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