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壹切，也該還給妳了！

　　海姥姥凝視著眼前的人影，道：
　　“妳再不出現，我都懷疑當初在長情樹下與小汐結緣的是別人了。”
　　確實，身為結緣者，十年沒個人影。
　　別說來世了，這壹世怕是都過不完。
　　王牧咳嗽壹聲：“我應該有經常聯系吧？”
　　“經常聯系？”海姥姥指了指小汐，“是指的用那種傳音符壹類的方式聯系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誰知道傳來的消息是不是妳本人？”
　　“要是哪天，有人假冒妳，在上面發消息把小汐拐走了該怎麽辦？”
　　“……”王牧。
　　不說還好，壹說王牧下意識就想到了那縹緲絮……
　　“神光鏡神識認證，正常不會出錯。”王牧道，“非本人神識，是無法啟動神光鏡的……我這不是來了麽？她如今已經百歲了吧？”
　　王牧走至屋頂，瞅了小鮫惑兩眼。
　　確實，長大了不少。
　　海姥姥依舊不滿的瞪了王牧壹眼，微微感知著後者的氣息波動，心中卻發出幾聲感慨。
　　完全看不透了。
　　當年還能看透幾分，如今神識感知，簡直如水滴入海，絲毫感受不到海中內斂的波浪。
　　尤其是剛才驟然出現那壹幕，都差點讓她以為是不是某位登仙大能淩駕了？
　　琉璃湖是有守湖大陣，他這突兀出現在湖底，沒有任何征兆，只在出現的瞬間有壹陣強烈的空間波動外，都太過詭異。
　　“王牧，妳這麽久才來看我！”小鮫惑叉腰道，“妳是不是釣到新的魚兒，偷偷的不告訴我？”
　　王牧哈哈笑了兩聲道：
　　“沒有，想著妳百歲到了，就來看看。順便……”
　　順便弄清楚壹些事情。
　　“有正事？”海姥姥問道，“是不是與小汐有關？”
　　王牧微微點頭。
　　“我想帶她走壹趟，見個人。”
　　“去哪兒？見誰？”
　　“某個仙府，至於見誰……”王牧心中壹動，突然道，“此人與妳們鮫人壹族倒有幾分關系……她在許久前，就是妳們鮫人壹族的。”
　　“哦？”海姥姥訝然，“說與我聽聽，九洲鮫人壹脈，其他幾大洲極少，且相互都有聯系……”
　　“用當年的話說……”王牧道，“在妳們鮫人壹族，應該叫做天海聖主吧？不知道妳們聽過沒有？”
　　話音剛落，海姥姥與壹旁的小鮫惑當場楞住。
　　“妳說誰？”海姥姥略顯渾濁的眼眸迅速收縮。
　　“天海聖主，妳們可能不知道……畢竟已經過去好久了……”王牧輕嘆口氣，“沒關系，去見壹面就行了。”
　　沈默。
　　周圍被隔絕的海水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王牧……妳……妳……妳說的是真的嗎？”小鮫惑結巴，“天海聖主的故事……我可是從小聽到大的……我怎麽會沒聽說過？”
　　“從小聽到大？”
　　看來當年安綺秀那壹世古鮫，是有傳承留下來的……
　　“去……立刻就去！”
　　海姥姥深呼吸壹口氣，王牧不像是在說謊。
　　就算見不到，她肯定也有關於天海聖主的信息。
　　“那您也壹起隨我來？”
　　海姥姥沈吟片刻，毅然搖頭：
　　“不了，小汐去就行了。”
　　……
　　仙府。
　　王牧帶著小鮫惑來到此地，第壹次來，她對此地的興奮和好奇遠大於王牧。
　　如今仙府的七大陣已經完全修復融合，使得仙府自成小世界，內部各種環境與外界無異。
　　九洲能找到的山形地貌，仙府中都有。
　　走至冰青樹面前。
　　“咦，她是誰？我好像感受到了……”
　　在小鮫惑走至冰青古樹面前的瞬間，沈眠的老樹蘇醒，壹臉驚訝的看著後者。
　　“感受到了多少？”
　　“很微妙的氣息……似乎……和主人有幾分關系……”
　　見此，王牧微微點頭，果然小鮫惑與安綺秀是有關系的，至於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走吧！”
　　帶著小鮫惑，來至樹床前。
　　小鮫惑情不自禁遊到床前，凝視著眼前這位神秘的白發女子。
　　她眼神發呆，像是癡迷壹般看著。
　　王牧見狀，暗暗點頭，果然有戲……
　　然而……
　　過了許久……
　　滴答……
　　壹滴口水從小鮫惑嘴角滴落。
　　“？”王牧。
　　怎麽回事兒？
　　小鮫惑轉過頭，傻笑壹聲：
　　“這位白發姐姐長得真好看！”
　　“她就是天海聖主麽？”
　　“……”
　　這就是妳流口水的原因？
　　王牧臉壹黑。
　　“除了長得好看……妳有沒有其他的感覺？”王牧問道。
　　“其他感覺？”小鮫惑壹臉茫然，“沒有啊……就感覺有點親切！可她不是天海聖主嗎？嗯，我們都是鮫人……”
　　王牧皺眉。
　　到底是什麽情況？
　　如今小鮫惑也已經在她面前了，九轉輪回丹也已經吃了。
　　妳這壹世，還不應該蘇醒麽？
　　王牧輕嘆壹聲，眼神中有些迷茫。
　　七位女主，這是最難搞定的壹個了。
　　如今連蘇醒都做不到……
　　“王牧，她對妳很重要嗎？”小鮫惑突然問道，“她睡了這麽久還沒醒來，是不是在做壹個很香甜的美夢？姥姥說，我小時候愛睡覺，有時候怎麽叫都叫不醒，壹般我都在做著美夢呢！”
　　“她可能也是在做夢吧！”
　　“……”
　　夢……
　　或許是吧？
　　“倒不如說，我倒是像在做夢……”王牧搖頭。
　　“確實呢！”小鮫惑嘻嘻壹笑，“妳這修行速度快的，妳們劍宗都說妳已經登仙了。十多年就登仙了，我可是做夢都不敢這麽做……妳要是真有登仙的修為，真像是在做夢呢……”
　　聽這小家夥壹打趣，王牧不由笑了笑：
　　“我若是壹心修行，十多年登仙或許有點難……”
　　“但幾十年登仙，倒不是不行……這十年若是我沒有研習陣法……都快渡劫了……”
　　小鮫惑吐了吐舌頭：
　　“做妳白日美夢吧！妳是轉世仙人嗎？修煉這麽快……”
　　王牧心道。
　　轉世仙人倒不是。
　　只不過有……
　　忽的……
　　壹道閃光，在王牧腦海中如流星劃過長夜……
　　他驟然凝視那白發仙人，口中低喃：“是這樣麽？”
　　他或許知道……該怎麽真正讓她蘇醒了。
　　九轉輪回丹只是給與了她生命了，而真正的靈魂……
　　“王牧，妳在說什麽？”
　　“沒什麽……”
　　“這地方好美呀，王牧，我到時候叫敖青姐姐……他們壹起來玩吧！”小鮫惑道，“敖青姐姐的父王可想念妳了！要是……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王牧微微點頭：
　　“暫時不行，因為這仙府……不是我的。”
　　說到這，王牧指了指安綺秀，“是……這位天海聖主的。”
　　小鮫惑哦了壹聲，壹臉很可惜的表情。
　　“那她怎麽才會醒來呢？”
　　“等到時候……就知道了……”
　　……
　　送走了小鮫惑，王牧靜靜站在仙府壹角。
　　“那個小鮫人，身上有主人的氣息，但很淡……”冰青古樹道，“她可能是主人當年的魂魄之壹……轉世而來。可是想要主人醒來，並沒有太大作用。”
　　王牧不語。
　　小鮫惑確實對蘇醒安綺秀沒有什麽作用。
　　但……卻給了自己關鍵的提醒。
　　“我知道該怎麽蘇醒她了。”王牧靜靜道。
　　“妳要怎麽做？”
　　王牧沒有回答。
　　接下來的日子，他安心修煉。
　　除了自身的數種功法，修仙百藝，丹道，符篆，煉器，靈植，禦獸，機關……
　　王牧壹步壹個腳印，拋開已經頗有成就的丹道和煉器，其余幾種皆是從零開始用行動點慢慢修煉養成。
　　有了百級陣法的加持，大道殊途同歸，加上王牧此時數種功法神體，諸般偉力融合，身體屬性資質均已達到極高的地步，再用行動點修煉起來，將自身能力完美發揮，修煉速度快得驚人！
　　比如靈植壹道，修煉完陣法後，第二修煉的。
　　第二修煉靈植，主要是因為仙府有七陣循環，自成天地，為了以後修煉不缺各種材料，自然最好就在仙府取材了，都不用出去。
　　那麽靈植就至關重要了。
　　在配上相應的法陣，使之快速生長，等修煉符篆，煉器，丹道時，就不缺材料了。
　　為此王牧耗費數年，在仙府種植大片大片各式各樣的靈植，並挖掘仙府中潛藏的山川礦脈。
　　僅僅五年功夫，在沈浸式的養成修煉中，靈植壹項修仙技藝直接得到了90＋的水準。
　　比起陣法修煉速度還快。
　　能修煉這麽快，主要得益於仙府七陣皆有王牧自身掌控，種在仙府中的任何靈植，經由大陣循環熏陶，瞬間王牧就能了如指掌。
　　只不過五年時間還是比較短，品級低的靈植熟了十幾批，而品級高的靈植僅僅只熟了幾批。
　　可即便如此，無論是產量還是質量，都超過了壹個頂級靈植師的水平，當然這脫離不了仙府本身這塊堪稱先天級別的靈田。
　　而在王牧培育出數種神品級別的天材地寶後，靈植壹項才算是達到了100，完全入道。
　　此時王牧的修為自然而然來到了化神中期。
　　有了超高的靈植水平後，王牧開始修煉依次修煉丹道，煉器，符篆，機關，禦獸等諸多其余技藝……
　　再耗費四十余年後，這些記憶均達到了最高的地步。
　　也就是養成中的100等，修煉到行動點無法再修煉的地步。
　　事實上，在陣法，靈植達到最高後，後面修煉的諸多技藝，屬於壹法通，萬法通，修煉速度或許有了極高的加持，修煉速度簡直是飛壹般的速度。
　　像是符篆壹道，初學壹個月用行動點修煉完，直接頓悟，堪比外界大師。
　　每隔幾月頓悟簡直和吃飯喝水壹般稀松平常了起來。
　　其中抽空，王牧為了保持修煉的心情，還會出去遊玩壹陣，去琉璃湖看看小鮫惑，去風月宗看看顧玉卿，去龍宮看看敖青，去劍宗看看曾經的師兄師弟，偶爾指點壹番，留下令人仰望的腳步與目光，最後瀟灑離去。
　　在修煉速度稍慢時，出去九洲遊歷壹番，確實是好事。
　　甚至，為了九洲修仙更團結，王牧幹脆將自己的壹身本事也用上了。
　　先是直接在九洲建立起橫跨九洲的傳送陣，使得整個九洲壹並相連，就算不是金丹以上的修士，也能輕松耗費幾十枚不到的靈石就能安全跨越各大洲。
　　讓各大洲的修士，有了更多的選擇余地。
　　在九洲各大宗門城市建立傳送陣後，王牧以陣法為前提，勾勒出九洲大致的邊界，將九洲各大區域，未知的，已知的，盡數劃分開來。
　　最後以九洲的地下靈脈為基點，通過機關煉器的能力，煉制出神品級別的鎮洲法寶，飛仙塔，以九座飛仙塔為基礎，建立起橫跨九洲的神念大陣。
　　此大陣能讓九洲修士飛仙塔所能覆蓋的絕大部分範圍內，通過神光鏡共享交流溝通……不再局限於區域內。
　　簡而言之，類似於修仙界的網絡。
　　而神光鏡的開發，其本身就來自天機宗，之前只是缺少恒銀矽晶材料。
　　在有了仙府後，王牧將牽機造物訣修煉至大成，直接造出來，隨後通過靈植研究探其根本，用數種礦物以煉器中提煉之術進行融合，實驗無數次後，最後融合出這種材料。
　　材料有了來源，再將神光鏡的材料進行簡化，就能直接推廣至真個修仙界了。
　　當然，其中自然遇到了壹些重重阻力，自然對王牧而言，都不算事。
　　因為這時候，以他的實力，就算那幾位登仙都不壹定是他的對手。
　　而這壹項改變，徹底改變了九洲修行……
　　時間越久，影響越大，至於未來，王牧不清楚……只不過……
　　做這些，其實都是為了入道。
　　陣法，丹道，煉器，符篆……這些想要入道，想要達到100等，其實都需要通過實現在現實去創造感悟，才能達到最高境界。
　　就想仙府的這七大陣，王牧研習陣法時就壹直在研究，當完全修復好時，也意味著自己的陣法達到了壹個頂點。
　　同樣，想要在其余技藝中，達到巔峰，去創造，就是最好的途徑。
　　橫跨九洲的神念大陣，算是王牧綜合自身諸多記憶，去創造的壹個修煉之途。
　　當大陣開啟那壹刻，他的諸般技藝，也真正意義上圓滿了。
　　至此，耗費五十余年，基本上王牧所有的修仙技藝，達到了圓滿。
　　余下十年，王牧隔絕外界，潛心修煉，將所有功法壹壹修煉到圓滿。
　　而境界，也來到了登仙。
　　他，也悟出了自己的大道。
　　只是，這個大道……
　　修行甲子，九洲變了，他也變了。
　　仙府中。
　　此時的仙府，已規劃整齊，漫山遍野的靈植。
　　只有中央那棵冰青古樹，宛若壹根定海神針，在如海壹般的靈植中，顯得那麽的特別。
　　“六十年了……”
　　王牧面容略有幾分滄桑。
　　他本身並沒有多少變化，此時只是簡單穿著壹襲黑色素衣，長發披肩，隨風而蕩。
　　後面的冰青古樹默默看著。
　　如果不是有它親眼見證，它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壹個人類修士，能在短短六十年，達到如今這個地步！
　　太可怕了……
　　感覺……感覺像是幾十年，走完了主人幾輩子的路壹樣……
　　太快，也太不可思議了。
　　“妳這些年，壹直沈浸在修煉中……”冰青古樹低聲道，“似乎對主人的事情……”
　　“都忘了是吧？”王牧微微壹笑。
　　“……”
　　“我沒忘，只是壹直在路上。”王牧轉過身，輕輕花開冰青古樹的內部，望著那已經有很多年沒見的白衣女子。
　　這些年來，他的腦海中，時而都會浮現諸多身影。
　　壹個又壹個……
　　神光鏡上，那位黎先生也聯系過幾次，直言飛升的幾位都在上界封了仙官，是上界仙朝大力培養的對象，如今在仙朝均是身居要位，潛力無窮。
　　而下界……
　　距離與蕭黎……不，與那位神將蕭慕璃約定的日子也越來越短。
　　收回思緒……
　　“她也該蘇醒了。”王牧走至白衣女子面前，臉上露出了奇妙的笑容。
　　“妳已經想到辦法了？”冰青古樹語氣有些顫抖。
　　“辦法早已想好了，我說了，這些年我只是壹直在實現的路上……”
　　王牧微微壹笑。
　　輕輕感知著自己的面板。
　　【修煉：陣道（100）丹道（100）器道（100）……】
　　不僅諸多修仙技藝，連所有功法都已經達到圓滿。
　　甚至連悟出的……
　　“妳登仙悟出的是什麽大道？”冰青古樹忽然問道。
　　“問這個做什麽？”
　　“是不是和喚醒主人有關系？”
　　“有，但不完全是……”
　　王牧輕吟壹聲，元神顯化，顯現於身。
　　“妳想做什麽？”
　　“她少了靈魂。”王牧低聲道，“沒有靈魂，生命力再強，也是無法蘇醒的。”
　　“可主人的靈魂在就散了……”
　　“不，沒有散。”
　　王牧壹臉悵然若是，“她的靈魂……只不過……壹直都在我身上罷了。”
　　“如今，也是時候該還給她了。”
　　冰青古樹龐大的身軀開始震動，不知何意。
　　然而下壹秒，王牧元神散去，意識中，無數的能力記憶如洪流般消散，匯聚成壹條滾滾長河，落至那白發女子身上。
　　他看著那道臉龐，臉上的悵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透壹切的泰然。
　　“妳的靈魂，便是我這壹身的養成系統吧。”
　　“安綺秀，如今，我將這壹切都修復至巔峰，達到了妳當年的程度……妳的靈魂也圓滿了。”
　　“壹切，也該還給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