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水馨之憶 6K

　　“妳...當真是琴霞？！”
　　寧塵壓低聲音，驚疑不定的試探道：“還是水馨丫頭在故意...”
　　“是我！”
　　‘呂水馨’連忙應聲：“我就是琴霞，並非假扮！”
　　似乎是為了證明身份，她還嘟起小嘴蹙眉深思了片刻，又急切道：“我之前和紫衣她們壹同行動，但突然意識變得模糊不清，隨後就被占據了身子，只能看著各位進入回塵逆夢。等到恢復意識，我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寧塵攬著懷裏的女孩挺身坐起，錯愕道：“可為何琴霞妳...會在這個丫頭的身體之中？”
　　昊天聖皇、李霄明她們會出現在醉月與婒玄體內，是因為她們魂魄相通。
　　但琴霞與呂水馨之間...
　　有何互通之處？
　　如今待在呂水馨體內的，難道不該是萬年後的‘呂水馨’？
　　朱琴霞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搖了搖頭：“從我蘇醒開始，魂海之中只有我，以及這具身體的主人。”
　　寧塵眼神閃爍不定，喃喃道：“如果不是意外的話，意味著妳與她之間...”
　　朱琴霞輕咬下唇：“我與她已互為壹體，不分彼此。縱然回到過去，出現於此的也唯有我。”
　　聽著她的解釋，寧塵臉色變得有些復雜。
　　“所以琴霞妳是剛剛蘇醒...”
　　“不是的。”
　　朱琴霞又很快搖頭道：“我好像在這裏生活了幾年，可細細回想又模糊不清。完全恢復意識就是在昨天，但仍無法操控身體，直到她徹底入睡之後才能動彈。“
　　寧塵瞪大雙眼，愕然道：“這麽說，琴霞妳也算在這裏生活了七八年？”
　　朱琴霞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嘀咕道：“我腦海中有這幾年的記憶，但並無多少實感。或許是剛剛清醒不久的緣故？”
　　她又頗為慶幸道：“若當真讓我從嬰孩開始活過壹世，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啦。”
　　“......”
　　寧塵神色凝重，沈默片刻後才問道：“琴霞，妳現在可有不適之處？”
　　似聽出其話中的擔憂，朱琴霞很快展露笑容：“我沒事的，前輩還請放心。”
　　寧塵無奈壹笑：“我現在可沒法放心。”
　　但見其眉宇間並無任何異色，他終究還是平復心境，好奇道：“妳是什麽時候跑過來的？”
　　說著，又低頭看了眼兩人如今的狀態，不禁失笑道：“甚至還偷偷鉆進了被窩裏？”
　　朱琴霞的小臉蛋倏然泛紅，視線壹陣遊離，羞澀低喃道：“我記得玉瓊宮內的大致路線，所以剛恢復行動能力就來找前輩了。只、只是沒想到壹進屋就看見前輩與這位...夫人躺在壹起。
　　我本想直接搖醒前輩，但不知為何，在靠近之後突然感覺有壹股很舒服的氣息，意識變得有點迷迷糊糊的，就不知不覺中趴在了前輩身上。”
　　言至此，朱琴霞已是滿臉漲紅，雙眼都冒出了圈圈，緊張的都有點口齒不清：“大、大概是許久都不曾與前輩相見，我、我有些...”
　　“倒是個可愛的小丫頭。”
　　恰至此時，壹絲溫婉輕笑聲驀然響起。
　　寧塵與朱琴霞都被嚇得身體壹抖，齊齊轉頭望向床榻內側，就見原本還在酣睡的昊天聖皇不知何時醒來，單手托腮撐起豐腴身段，笑吟吟的看著兩人。
　　“不愧是夫妻，反應也挺有默契的。”
　　“唔...”朱琴霞不禁縮了縮身子，心下不由得怯了三分。
　　她並不清楚眼前這名女子是何身份，但對方眼神雖是溫柔平和，但心底裏的想法卻浩瀚如煙，只是看上壹眼就令其心生敬畏。
　　但念及至此，她又有些不甘示弱般繃緊小臉蛋，眼底閃過壹絲不悅。
　　為何自家相公身旁會突然多出壹位陌生女子，甚至兩人都坦誠相見躺在了壹張床上——
　　寧塵眼神微動，低聲道：“妳已經知曉她的身份？”
　　昊天聖皇輕笑壹聲：“妳們剛才的交談本皇全都聽得清楚。而且剛才這丫頭躡手躡腳的鉆進屋裏，還是本皇略施手段讓她趴在妳身上歇息片刻。”
　　寧塵嘴角壹抽：“這又是為何...”
　　“這丫頭身子虛，用妳滿溢體外的龍氣補壹補，自然能有些好處。”
　　聽見這番話，寧塵楞了壹下，顯然沒想到還有這壹遭。
　　朱琴霞聞言壹怔，略作感知，也的確察覺到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分外舒適愜意。
　　她心下有些茫然，壹時都分不清對方到底是何深意。
　　但抿了抿細唇後，還是極為小聲道：“多謝這位...夫人。”
　　“是個乖巧可愛的性子。”
　　昊天聖皇露出溫柔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與寧塵許久未見，想必妳們也想好好坐下聊壹聊。不如本皇先出去，讓妳們能獨處敘敘舊？”
　　“不、不必了。”
　　朱琴霞不太自然的躲開她的手，語氣微妙道：“夫人看起來才剛剛...”
　　剛壹開口，她的臉頰又是壹陣泛紅，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畢竟如今這場面，看起來就像是在抓奸壹樣。
　　寧塵連忙將其抱起，有些哭笑不得道：“妳還是繼續躺著吧，哪有讓妳跑出去吹冷風的道理。我和琴霞到外面的亭子裏坐壹坐——”
　　“就在屋裏坐著吧。”
　　昊天聖皇笑了笑：“本皇可以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
　　說著，她便重新躺回了床內，將被子抓起遮住了半張臉龐，輕眨的龍眸中閃爍著幾分柔和笑意。
　　寧塵輕籲壹聲。
　　見琴霞與昊天聖皇雙方都還情緒穩定，他稍定心神，披上外袍，索性抱著琴霞來到不遠處的茶幾旁坐下。
　　“......”
　　“琴霞，如今可有生氣？”
　　“我...可以聽壹聽前輩的解釋。”
　　朱琴霞端正坐好，目光不由得飄向床榻紗帳，確認昊天聖皇並未探出身子偷瞄，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看見她這點小動作，寧塵頓時有些心生內疚，低聲道：“琴霞，她名為醉月。其身份就是當初在玉瓊宮秘境內碰上的昊天聖皇。”
　　朱琴霞聞言壹呆。
　　她當初雖被附身奪走了身體控制權，但借著呂水馨的視線，或多或少也認識了昊天聖皇的存在，似是藏身於玉瓊宮內的壹位上古龍皇。
　　但現在怎麽搖身壹變，與自家相公有了這等親昵關系...
　　“此事說來話長。”寧塵撓撓頭，繼續道：“但解釋此事前，琴霞妳可有察覺此地的異樣？”
　　朱琴霞暫且壓下心頭躁動，蹙眉深思了片刻，低吟道：“的確很是古怪。當初妳們說的回塵逆夢只是虛中有實，借此來蒙蔽天機。但如今身處此地，我卻感覺不出絲毫虛假，就像是當真來到了過去...”
　　“對，這裏不是天玨構築而成的幻境。”
　　寧塵語氣凝重道：“這裏就是萬年前的世界，我們因為壹些變故，當真被送往了過去。”
　　朱琴霞呆了呆：“這麽說，這裏發生的壹切全都...”
　　“全都是真的。”寧塵正色道：“妳所得到的記憶、所見所聞都是萬年前正在發生的事。”
　　他很快又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詳細解釋了壹番。
　　朱琴霞聽得似懂非懂，但好歹算是理解了其中緣由。
　　“這麽說來...”
　　朱琴霞握了握自己的纖細小手，喃喃道：“如今的‘呂水馨’也是壹個活生生的人，而非天玨編造出來的幻象？”
　　“對。”
　　“...那前輩與我壹樣，也是剛剛來到這個時代？”
　　“我有些不同。”
　　寧塵搖了搖頭：“我最初去往了三四萬年前，那時候連玉瓊宮和東玄界都不曾存在。而我也是因緣際會下剛好碰見了醉月。”
　　他指了指床榻方向：“當時情況不明，我無處可去之下便與她在深山中壹起生活了大半年，直至龍族生變，我們壹同趕往太陰界與龍界經歷了不少戰事。待她成為龍皇順利登基，我又突然被送往了萬年後與太陰族並肩作戰了壹回。”
　　朱琴霞聽得連眨眼睛：“然後，前輩又被送到了這裏？”
　　寧塵微微點頭：“對。而且與我壹同進入回塵逆夢的妳們，似乎以魂魄的方式附身在了過去的自己身上，醉月與那位李道長都是如此。”
　　“原來如此。”
　　朱琴霞恍然大悟。
　　她看了紗帳內壹眼，喃喃道：“這樣壹來，這位夫人與前輩也算是日漸生情，患難見真心？”
　　寧塵尷尬壹笑：“算是如此。但對妳來說可能太過突然，說到底是我不好——”
　　“聽完前輩的解釋，我不會生氣的。”
　　朱琴霞驀然打斷了他的話，擡起明眸偷瞄望來，同時輕輕拉住了寧塵的手掌。
　　她流露出壹抹淡淡笑意，輕聲道：“前輩輕描淡寫的說自己經歷了壹些戰事，但細細想來這些經歷可並不簡單。而與這位醉月夫人相知相識直至水到渠成，我也能夠理解。畢竟聽前輩所說，這位醉月夫人似乎壹直等候了前輩萬年之久，如此深情專壹的女子...我並不討厭。”
　　說著，又吐了吐粉舌：“況且總好過單純的貪圖美色。”
　　寧塵悻悻道：“其實還是挺貪美色的...”
　　朱琴霞小臉微惱，又紅著臉瞪來壹眼：“前輩還是那麽不正經！”
　　她嘟嘴喏喏道：“只是稍微有點不太舒服而已。前輩經歷了那麽多，我卻絲毫不知，還是醉月夫人壹直陪在妳身邊，我身為妻子卻渾然不覺的睡著大覺，直到相公妳度過那麽久的時光來到這裏見我，我才後知後覺的知道真相...”
　　寧塵啞然失笑，忍不住輕撫起她的小腦袋：“我可舍不得我家的琴霞吃苦受累。有妳這份操心掛念，我可再高興不過。”
　　說話間，還捧起女孩肉乎乎的小臉蛋，神情愈發鄭重道：“但琴霞如此溫柔體貼，反倒更讓我心生內疚。此事過後我定會好好補償，無論妳想如何責罰我這個不稱職的夫君都無妨，只要能讓妳好受壹些...“
　　“等、等壹下，我可沒想著怪罪前輩呀！”
　　朱琴霞臉色愈紅，慌慌張張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有點不知所措而已，也只有壹點點吃醋，哎呀不是，其實並沒有那麽...”
　　話音未落，寧塵便將其輕輕抱入懷中。
　　感受著熟悉的溫暖懷抱，朱琴霞話音陡滯，怔然片刻，很快露出放松笑意，臉蛋更是紅撲撲的，分外嬌艷可人。
　　“琴霞，若還生著氣不如捶打我幾下。”
　　“才不要。”
　　聽著耳畔間的溫聲低語，朱琴霞抿著甜甜笑意，微不可聞道：“前輩還是那個前輩，與我記憶中沒有絲毫改變。而且妳可是我的夫君，我此行本就是為了來找妳的，但彎彎繞繞許久，直至現在才與妳相見。”
　　寧塵哂笑壹聲：“如此容易原諒我，小心以後會被欺負。”
　　朱琴霞往其懷裏又拱了拱，嬌滴滴道：“前輩才不是那種人——誒？”
　　她陡然表情壹呆，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旋即，朱琴霞猛地從懷裏掙開，羞澀欲絕的連忙擺手：“等、等等，現在可不是摟摟抱抱的時候。我剛才只是頭腦壹時有點煩惱，稀裏糊塗就抱上來了。而且我現在的身體...還、還是小孩子呢！”
　　寧塵：“......”
　　朱琴霞：“......”
　　此言壹出，夫妻二人這時都不由得呆住了。
　　是啊，雙方聊的太過順暢自然，竟不約而同都忘了此事。
　　朱琴霞如今活動的這具身體，可不是她自己所有，而是尚且年幼的呂水馨。
　　“噗——”
　　紗帳內很快響起忍俊不禁的笑聲。
　　寧塵連忙轉頭望去，就見昊天聖皇探出螓首，莞爾道：“妳們難道還沒有反應過來麽？”
　　“妳說的是...”
　　“在兩人相融的那壹刻起，無論是呂水馨還是朱琴霞早已是同壹人，如同本皇與醉月壹樣。”
　　昊天聖皇饒有興致道：“妳們二人都是夫妻，還有何芥蒂？”
　　寧塵幹笑兩聲：“不是說好了不偷聽嗎？”
　　“哎呀~”
　　昊天聖皇輕掩朱唇，笑瞇瞇道：“本皇似乎是睡昏了頭，有些胡言亂語了，兩位莫要太過在意。”
　　說著，她便繼續鉆回了紗帳內。
　　朱琴霞拉了拉寧塵的衣袖，滿臉通紅道：“我、我們還是出去再聊吧，不好再打攪醉月夫人休息。”
　　看著兩人匆匆忙忙走出了屋子，昊天聖皇托腮瞧著門外，不禁勾起壹抹慵懶笑意：
　　“之前了解不多，如今看來的確是壹位頗為有趣的小姑娘。怪不得這小子當初頻頻會將他的幾位小嬌妻掛在嘴邊，確實有幾分耀眼之處。”
　　...
　　片刻後，涼亭間。
　　寧塵帶著朱琴霞來到此地入座，被清晨寒風壹吹，兩人也稍稍冷靜了些。
　　“呼——”
　　朱琴霞正坐身姿，深呼吸了壹口氣。
　　寧塵撫了撫她的後背，輕笑道：“不必太緊張，她對妳並沒有惡意的。”
　　“我明白，只是與那位夫人還不太熟悉，所以尚不知該如何相處。”
　　朱琴霞縮了縮香肩，弱弱道：“待在屋裏，有種面對娘親壹樣的緊迫感，好像隨時都會被訓斥兩句似的。”
　　寧塵失笑壹聲：“禮兒她何時罵過妳不成？”
　　朱琴霞悻悻道：“只、只是壹種長輩的氣質啦，並非當真訓斥。”
　　她故作平靜的輕咳壹聲，繼續道：“目前的情況我已經大概了解了，前輩此次出手幫玉瓊宮度過危機，接下來就是要離開...”
　　“說不準。”
　　寧塵指了指晨陽未現的天空：“待我將要離開的時候，天上會出現七星連珠的異象。若還未出現，應該能再呆上壹段時日。”
　　朱琴霞連忙擡頭壹瞧。
　　看了片刻，她不由得喃喃道：“沒有七星連珠，但似乎有那麽壹兩顆星辰。”
　　寧塵輕咦壹聲，同樣看向天空，很快啞然失笑：“看來此次行動的確有所成效。”
　　“...這麽說，前輩很快又要離開？”
　　朱琴霞小聲道：“但當初為何能與醉月夫人在山中生活了大半年之久？”
　　寧塵撓撓頭，哂笑道：“聽布陣者所說，維持我停留過去的天玨之力並非無窮無盡。當初因為壹點意外，可能消耗了不少，所以之後我能停留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短。”
　　朱琴霞環臂沈吟道：“前輩總共會前往幾處‘過去’？”
　　“布陣者所說是六處。”
　　“這麽說來，可能等到最後壹處‘過去’的時候，前輩或許只能待上壹時半刻。”朱琴霞若有所思道：“前輩之後可得多加註意，莫要錯失良機。”
　　寧塵挑了挑眉頭，很快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家賢妻如此叮囑了，我當然會全力以赴。”
　　朱琴霞臉蛋驟紅，羞答答的偏頭喏喏道：“這、這時候就別戲弄我啦...”
　　她稍稍呼出壹口氣，勉強平復下怦怦直跳的芳心，又細語道：“前輩，妳若當真能改變過去，希望妳能改變這玉瓊宮的末路。”
　　寧塵笑容漸斂，也不再出言調戲，輕聲道：“琴霞知道了何事？”
　　“我對玉瓊宮了解不多。“
　　朱琴霞繞著纖指，低吟道：“‘我’這些年至始至終都是獨自壹人生活在水馨峰之中，幾乎都不曾接觸過外界，偶有交流的也只是幾位長老。最寵‘我’的也只有那位黃婆婆。”
　　寧塵眼睛微微睜大：“但這丫頭不是說她在太陰族裏有幾位...”
　　“‘我’只是在裝腔作勢而已。”
　　朱琴霞露出壹絲淡淡笑意：“我們兩人或許在冥冥中就有著奇妙緣分，童年生活都是這樣的冷清寡淡。但與我不同，她的見心異能從剛壹出生起就幾近圓滿，剛剛睜開的第壹眼便瞧見了來自那些追殺父母的仇敵，那些恐怖的殺意...歹毒的邪念...幾乎要將‘我’嚇傻。”
　　低語間，她嘴角的笑容好似自嘲壹般：“之後長老們的嚴密保護，也讓‘我’幾乎不曾邁出過這座水馨峰哪怕半步。”
　　寧塵壹時沈默無言。
　　聽那些長老所說，當年呂水馨的父母拼死將其帶回宗門，之後便壹直閉關療傷至今。
　　或許，這丫頭這些年來連其父母都不曾見過壹面。
　　“她的心底，只有無盡的悲傷寂寥。”
　　朱琴霞的聲音越來越低，垂首呢喃道：“了無生氣的童年，平淡寡淡的生活。原以為能就此平平安安的活過壹生，便帶上了壹副溫柔笑臉示人...經歷數千年的歷練修行，在眾多長老的期許下接任宮主之位，最後迎來的卻是...所有宗門子弟在她眼前慘死、看護著她長大的長老們皆成了傀儡...壹夜之間，偌大的玉瓊宮頃刻覆滅。”
　　說話間，女童不由得伸手捂住臉龐，如同哽咽般斷斷續續道：“抱著最後壹絲希望逃回禁地，想要尋求父母與老祖們幫助。見到的卻是壹具具慘死的屍體，以及接踵而至的...無數場死戰。
　　所有人都變成了邪魔，他們全都忘記了過去，變成了只知殺戮的瘋子，要想從那個地獄之中活下去唯有不斷的戰鬥...只有將他們全部殺死，方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好了。”
　　話音未落，寧塵便將她緊緊抱入了懷中，低沈道：“冷靜些，這裏有我在。”
　　“......”
　　朱琴霞呆滯了片刻，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我...想起了越來越多的‘過去’。”
　　她靠在寧塵懷裏，略顯復雜的輕嘆壹聲：“但這些記憶實在沈重，我還無法完全接受。”
　　“沒事的，此事不必強求。”
　　“我接受了她的饋贈，自然也得肩負起她壹直承受的壓力。”
　　朱琴霞神情稍肅，語氣又變得堅毅幾分：“我會試著多去了解她。”
　　寧塵笑了笑：“我的小嬌妻這般堅定，我也不能扯了後腿。”
　　“怎、怎麽突然又戲弄我...”
　　朱琴霞紅著臉又從懷抱裏逃了出來：“我不是在與前輩說笑。”
　　“我知道。”寧塵握緊她仍在微微發抖的右手，平靜道：“所以我會拼盡全力幫玉瓊宮邁過此劫，所以不必有那麽大的壓力，萬事都有我。”
　　朱琴霞怔然望來：“相公...”
　　寧塵溫和壹笑：“妳可是我心愛的女子，怎舍得讓妳痛苦流淚。”
　　“......”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
　　旋即，朱琴霞滿臉通紅的偏開螓首，縮著香肩支吾道：“前輩又突然說這種尷尬肉麻的情話，羞死人了...”
　　寧塵啞然失笑道：“確實尷尬了些，但至少表達了心意不是？”
　　女孩滿臉嬌羞：“相公的心意我肯定明白的，不必說這種...”
　　“停！”
　　九憐驀然現身，伸手直接攔在了兩人中間。
　　迎著雙方的詫異目光，她不禁雙手叉腰，氣鼓鼓的瞪了瞪寧塵和朱琴霞：“我不管妳們怎麽調情，但這丫頭現在還是孩子模樣，不許澀澀！”
　　寧塵怔然片刻，不禁哂笑道：“我可沒想那壹茬。”
　　他心思壹動，又莞爾道：“憐兒莫急，我最喜歡的‘小’姑娘自然是妳。”
　　說著，便將猝不及防的九憐攬抱了過來。
　　“啊...”
　　九憐呆了呆。
　　下壹刻，她無比羞惱的漲紅了臉，往寧塵手臂上壹陣啪嗒亂打。
　　這臭徒兒，說誰是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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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