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有溫情

　　大哥陳昊雙腿殘廢，氣海被毀，儼然成了廢人壹個。而自己，因為資質差，還被認為是個‘先天漏體’，也被宗族削減了每月的資源和月俸。
　　妹妹赫連火舞，今年才十三歲，雖有驚人天賦。但可惜的是，她是家中養女，不是陳氏宗族的血脈，入不了祠堂，月俸也只有外姓弟子的標準。
　　如若靈田減產，會令現有困境雪上加霜。
　　此時靈谷已經開始灌漿，逐漸開始飽滿鼓脹。這正是靈谷成熟時期，最為關鍵的時刻之壹。灌漿時肥力好壞，會影響靈米品質。
　　而這條從虬龍山脈支脈蜿蜒而來的山澗清泉，靈氣十足。攜著深山地脈靈氣的泉水，無疑是這烈日之下，正在抽穗灌漿的靈米最好的滋養。
　　靈泉雖好，卻距靈田有十裏之遠，雖有些靈氣。但沒人能走上十裏地，去挑些水灌溉靈田。畢竟幾裏之外便有壹條大河，雖比不上山澗泉水，但用來引水灌溉卻也足夠。
　　陳默也知道，山路崎嶇遙遠，用挑絕非辦法，但若開出壹條渠道，引山泉之水來灌溉。那自己家的下品靈田，說不定還能多長幾斤中品靈米來。
　　別小看幾斤中品靈米，對自己家來說，那是雪中送炭。
　　想起自己上次帶著火舞去集市，她發現壹根丹鳳銀釵，甚是喜歡，拿在手中百般不舍。壹問價格，竟要五兩黃金。
　　但是自己家壹個月開銷也不過十兩，正在陳默猶豫時，火舞頭也不回的就走開了。
　　雖然她悶頭走出去沒幾步，又恢復成以往調皮搗蛋模樣。可她放下丹鳳銀釵時，轉身的那壹聲輕嘆，卻生生的傳進了陳默耳朵裏，刺痛著他的心。
　　兩個多月過去了，火舞再也沒有去過集市。整天笑盈盈的陪在家人身邊，用她調皮搗蛋的方式，逗著陳默，陪著大娘，照顧著大哥。
　　但是陳默卻始終對此耿耿於懷，至今無法忘去舞兒的那聲，輕輕嘆息。
　　還有大哥雙腿沒壞之前，英俊挺拔的樣子，壹直都徘徊在自己心中。
　　他想治好大哥的腿，他想要舞兒能像其他女孩壹樣，快樂每壹天，他還想要自己的大娘，可以頤養天年，從此不用再為這個家艱辛勞作。
　　思想至此，不知不覺間，手下力道又增加了幾分。只聽“啪”的壹聲，手中鋤頭又壹次斷裂開來。
　　山路崎嶇，堅石嶙峋，光靠蠻力挖渠，簡直寸步難行。若用玄氣破開碎石，普通的鋤頭又承受不住玄氣與山巖的碰撞，沒有幾下便會斷裂。
　　衣衫濕透，抹著汗水，輕輕嘆息了壹聲，全家就剩這三把鋤頭，如今都壞的不能再用了。
　　不過才掘開了半裏而已，往下可還有九裏多的山路啊，這樣可不行。
　　罷了罷了，權當練功吧。
　　“金剛開路。”
　　陳默轟得壹拳打了過去。
　　“嘭……”擊起壹片碎石泥土，堅硬的碎石地表，呈現出龜裂狀。
　　事不宜遲，當下左右開弓，連連轟去。壹塊塊的亂巖，崩裂成碎片。工作效率，遠超鋤頭。
　　陳默摩擦著紅腫的拳頭，目光堅定，只要再堅持堅持，不出兩日壹定能將這十裏渠道打通。
　　驀然，余光瞥過壹片樹蔭，烏龜小八正睡得香。
　　惹得陳默走去，拎著它尾巴壹把拽起，它五肢亂竄，眨巴著萌萌的眼睛，驚慌之極。陳默嘿笑著說：“妳這只整天白吃白喝的烏龜，也該為家裏出點力了，快點給我挖土。”
　　挖，挖土？開，開什麽玩笑，霸哥可是神……
　　“啪～”
　　陳默壞笑的壹指彈在了它龜頭上，疼得它嗷嗷直叫：“妳不挖也沒事，到時候靈米熟了，妳就眼巴巴的看著我們吃吧。還有，未來壹個月的龜糧，統統克扣了。”
　　說著，陳默還特地給它誇贊了壹下靈米的好處。
　　霸哥抗議虐待才出生幾天的神獸，霸哥要吃靈米，要長大～
　　小八邊幽怨，邊亢奮的化出玄武真身。短短幾天時間，這貨真身又是大了壹圈，就像是輛小馬車了。在胡蘿蔔加大棒政策下，它開始拼命揮動著爪子，刨溝挖渠。
　　不得不說，神獸就是神獸，爪子鋒利，力量大，幫陳默的效率增加了壹倍不止。
　　只是半天不到，就累的跟小狗壹樣，吐著可愛舌頭抗議起來，霸哥是神獸，霸哥不是牛～
　　“行啊，神獸是不吃飯的，牛才吃……”
　　呃，霸哥是牛總行了吧？揮動四肢，又開始拼命挖了起來。
　　……
　　時至午時，日上三竿。
　　陳默和小八已挖出兩裏，面前壹塊大青石頭擋了去路。
　　壹人壹龜，背靠著青石，休息調息，壹邊擠出壹絲小綠葉修復著紅腫破裂，滿是泥汙的雙手。小八在壹片，吐著舌頭，累的和狗壹樣。
　　“二弟，吃飯了。”陳昊吃力的推著輪椅木輪而來，汗濕衣衫。懷中放著壹個小鍋，裏面裝著水壺和飯食。牢牢的護著，深怕巔出來撒掉。
　　“大哥，這山路崎嶇，讓舞兒送來就好了。”陳默心疼大哥，連忙跑去，將他推至陰涼處。
　　“大哥雖是個瘸子，但燒火做飯還是行的。大家都在忙，我總不能閑著吧？”陳昊笑著說：“舞兒和大娘在山下給靈田除草呢。妳不知道是最近靈米開始抽穗灌漿，野草瘋長厲害。”
　　“原來如此。”陳默端起水壺，咕嚕咕嚕的灌著水。
　　“哎？二弟，妳怎麽在用手挖渠啊？”陳昊心思細膩，立馬註意到他滿是泥汙，紅腫開裂的雙手，心疼的直皺眉。
　　“大哥，我這正好順便練練拳。”陳默笑著跳起身來，信心滿滿的說：“不信妳看，這塊大石頭，弟弟我壹拳就將它打碎。”
　　說罷，沈腰紮馬，運起全身玄氣，“砰！”的壹拳就砸在了大青石上。
　　“大哥妳看，都有，哎喲，裂縫了……哎喲餵……”陳默說著說著，就再也忍不住了，抱著手，疼的跳了起來。
　　“哈哈哈哈……”陳昊笑的直捂肚子，笑著笑著，眼角溢出了淚花來。
　　“大哥？”陳默幹笑著對眼角含淚的陳昊。
　　“傻小子，妳可把我笑壞了，快把妳的手給我。”陳昊拉著他手，在衣服上扯下了布條，小心翼翼的包紮起來，輕聲說：“我的傻弟弟……”
　　“大哥，我推妳下山吧，順便再看看舞兒。”陳默這麽說，是因為不忍心陳昊坐在輪椅上，艱難吃力的下山。
　　“好，我們走吧。”陳昊自己也明白弟弟的心意，拍了拍他肩膀。
　　吃罷飯的陳默，推著陳昊，壹路向山下走去。
　　靈田邊，赫連火舞正將壹堆野草堆在了壹起，揮手數掌之間，灼灼的火系玄氣，便將成堆的雜草焚成壹堆灰燼。
　　隨後又和大娘用簸箕，將這些飽含肥力的灰燼撒進了靈田裏。
　　然而不出幾個時辰，野草又會重新長出來，其間還會引來許許多多的害蟲，陳家沒有多余的閑錢去請幫傭，凡事只能親自上陣，只能壹遍又壹遍不厭其煩的護理著。
　　此刻的赫連火舞俏臉上滿是黑灰，指甲裏滿是汙泥，曾經大伯在世時，舞兒又怎麽吃過這種苦？
　　“舞兒。”陳默揮手著說：“妳二哥我壹上午可是開出兩裏地啊，厲害吧？”
　　“嘻嘻，二哥辛苦了。”赫連火舞直起身子，抹了壹下額頭的汗水，燦爛壹笑。
　　“哈哈……小花貓……”陳默看到她滿臉的黑灰泥印的樣子，笑的真捂肚子。心裏卻傳來陣陣酸楚，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我壹定會變的更強，壹定會好好保護妳們。
　　“二哥，妳，妳取笑我，人家不依啦～”赫連火舞氣鼓鼓的躍起，光著蓮藕般白中帶泥的小腳丫，揮掌滿手的汙泥，朝著陳默的臉上抹去。
　　“大哥救命啊，妳看咱這妹妹，以後真要嫁不出去了。”陳默繞著陳昊輪椅團團亂竄。
　　“我才不要嫁人呢，壞二哥，看我怎麽收拾妳～”赫連火舞氣的直嘟嘴，張開壹雙泥爪子就朝陳默撲去。
　　“呵呵，二弟啊，誰讓妳招惹這小辣椒了？節哀順變吧。”陳昊哈哈大笑，大娘也直起了身子，錘著自己酸痛的腰，壹臉疼愛的笑著。
　　壹陣風吹來，畫面溫馨又安詳。生活雖然有些艱辛，但是只要壹家人能夠在壹起，就比什麽都重要。
　　兩日之後，隨著陳默的壹聲輕呼，壹拳將堵住泉水的石頭打開之後。清澈的泉水，沿著渠道，涓涓不絕的向山下的靈田裏流去。
　　陳默雙手捧起清泉，澆在了自己的臉上。仰面朝天，疲憊卻幸福的笑著，大哥，舞兒，我成功了。
　　我們的家壹定會漸漸好起來的。
　　數日之後，靈穗越長越好，進入到了最後灌漿階段了。
　　陳默索性就在靈田邊上搭了個小木屋，邊修煉邊看管靈田。
　　這壹夜，正在修煉打坐的他，忽而感知到靈田裏傳來壹陣悉悉索索聲。
　　急忙竄出細顧，只見得壹道鬼鬼祟祟的黑影飛馳而過，所過之處，正從袋子裏拋灑出壹些莫名之物。待得看清楚那些密密麻麻之物後，他心中頓時暗叫壹聲不好，有人試圖破壞靈田，撒下了妖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