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記

十二子南申

玄幻小說

陰陽本無道,何故鳴天哀; 身是陰陽色,心卻渾自在。 ——《渾天》 “咚!咚!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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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顯聖懾四方,黑蓮軋惡戰

渾天記 by 十二子南申

2022-4-2 22:07

  聖殿禁地內。
  當極樂尊者以三聲梵音真言,助珈男暫時壓住心魔後,他也將肉身難保。
  此刻,珈男周身魔影已然暗淡無形,她那冷艷冰寒的玉容上,眼中似多了些許感激的柔光,依舊顯得有些亦正亦邪。
  在聞得極樂尊者之言後,她已悵然若失地跪拜在了極樂尊者的背後。
  哭泣如無助的弱女子壹般,自責道:“祖師壹載護法,化去戾氣九九,可……弟子卻依舊未能克心魔,忤逆祖師至此……”
  不等其說完,極樂尊者已打斷道:“壹切不過緣果,我之皮囊身外物,能渡妳壹時清明,朽之何妨?若心魔易克,又豈有心中噩劫?”
  珈男擡頭,淚眼婆娑地問道:“珈男不知何以自渡,還請祖師垂憐開悟。”
  只見極樂尊者在嘆息壹聲後,喃喃道:“世間萬萬字,為‘情’最傷,為‘愛’最善。今,爾身亦正亦邪;爾欲,既因人始,妄心嗔癡,念萌欲生,自當由此心中人來解。”
  珈男心中壹霎間,竟再次幻現那揮之不去的青衫身影,自己不知何時,竟對其念念無法忘懷……
  遂惆惋,默默點頭喃喃著:“弟子曾聽聞,放下壹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不再見面,而是找到他,才能解開彼此的心結……”
  極樂尊者則沈默了片刻,終是幽幽嘆道:“可惜這世間,有心結的……往往都只是壹個人。”
  珈男聞之,壹霎怔在了原地,隨即笑意黯然漸漸似悔生怨,體內煞氣竟隱隱再次顯現。
  霎那,祥和的心經聲,再次響起。
  珈男心神壹顫,瞬間驚醒,強壓住正在悄然滋長的心魔!
  而極樂尊者,已收了誦經聲,淡淡道:“魔在妳心中,相生於外,何來彼此?需見,見而無恙,嗔癡自解。”
  此刻,壓制心魔後的珈男,自然明白極樂尊者話中之意。
  這情生於自己心中,而生心魔,而那揮之不去的身影,不過是嗔癡欲念的身外幻象,只要自己能直視面對他,而不為所動,不起波瀾,心魔便可化解。
  但……話雖簡單,卻又千難萬難……
  只見她苦澀搖頭道:“弟子明白,但……他雖在神罰之中,但我卻身困苦海魔淵,出不得此塔殿半步,短短八十壹日清明,恐不能再相見。”
  顯然,珈男心中所指乃是洛羽。
  只因當初青雲之爭時,洛羽於擂臺之上孟浪而大膽地握住了她的手,加之言語……便叫她那顆從未嘗過男女之情,本以為不會被塵世七情六欲所動的伽南心,霎那間悸動了起來。
  她知道,那人心裏其實沒有自己,且已有了道侶。這股悄然而生的情愫萌芽,便被自己無聲無息地掩藏,似從未有過半點波瀾……
  但,直到方才戾氣滋長乍現後,欲望無法克制的釋放而出時,自己才知道,那個人已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心裏……
  仿佛他的壹舉壹動,壹笑壹言,哪怕就靜靜地站在人群中,都顯得與眾不同,無法忘懷,成了自己揮之不去的心魔。
  此刻,極樂尊者已幽幽聲出:“壹切自有因果數,該來時,自會相見。”
  說罷,他已在珈男不解的目光下,擡手指向了身前碧波中那朵半黑半青相兼,還未完全綻放的蓮花。
  他氣息低靡,喃喃著:“萬物相生相克,混沌青蓮未成時可滋陰,然壹霎綻放時,便化青紅而陽烈。妳可煉其至陽子果,壹舉驅除體內戾氣,削弱心中業障反噬。但,妳之心魔已成,終需自渡……”
  待囑咐片刻,極樂尊者似乎已虛弱至極!
  他無力地耷拉下了腦袋,靜坐入了禪定,仿佛即將肉身圓寂。
  珈男望著眼前,似即將圓寂的極樂尊者,已留下了懺悔的淚水。
  可就在這時,眼前入定如寂的極樂尊者明明沒有張口,但其聲竟自四方幽幽如清風而來:“孩子~不要在我的身後哭泣,我……從未長眠。
  我願化身清風,撫過西天雪原的凈土;我願做那溫潤的細雨,洗滌世間癡嗔的罪惡;我願成虛空暗夜中的星辰,指明無邊苦海的彼岸。
  我心……伽南,善哉,善哉……”
  大願慈聲似乘風遠去,極樂尊者已霎那間氣息全無,身如金輝沐罩,寶相合十似寂!
  唯有,那頭頂懸浮的八十壹數念珠,依舊金光轉動,梵文輪映,如大日耀空。
  伽南尊者大願九九終缺其壹,肉身……圓寂。
  ……
  兩個時辰後,聖山腳下。
  此刻,眾邪修強者已等的有些心焦。
  他們奉命前來,壹者,自然是為了恭迎聖女出關;二來,按規矩不久後,聖殿將開啟百年壹次的朝聖之爭。
  但,如今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了……
  只見有人相互悄聲議論道。
  “妳說殿下融煉聖血出關,這聖血都沒了,那朝聖還照例舉行嗎?”
  “我看……懸嘍~”
  “正是,沒了聖血,就算進入聖殿禁地,又能有甚好處?”
  “是啊~沒好處不說,說不得還要死在那十二冥衛的手中!”
  談起那聖殿十二冥衛,眾人紛紛忌憚地望了眼,聖山上的十二根星辰巨柱,沒來由的心驚膽顫。
  顯然,眾邪修是對不久後,那按例即將開啟的朝聖之爭,有些悻悻然了。
  而就在此時,那山巔聖殿晶頂上,竟忽然風雲旋動如暴風之眼!
  眾人遠遠地,隱約可仰望見壹玄衣紫霞身影,正傲立在晶雕露臺之巔。
  與此同時,山巔聖殿之下,已現身三名黑衣聖使。
  當中壹人,俯瞰山下眾邪修,冷喝威嚴道:“聖女出關,爾等還不參拜?”
  眾修聞之猛然驚醒,連忙欲向那塔殿上的身影大禮參拜。
  而此時,那惡戰卻遠遠見得聖女四周如常,並無半點強大的氣息外泄,更無預想中的聖相顯現。
  見此,他頓時心中狐疑,喝止眾人道:“慢著!”
  只見他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對著傲立雲巔的身影隨手遙禮,敷衍反問道:“敢問聖女殿下,既得聖主之血,何以不見聖相顯身?”
  眾人壹聽,皆暗道壹聲是啊!
  聖女殿下既然是聖主的血脈後裔,這融煉了聖主強大的精血,自然應該邁入聖相之境才是。
  可如今……怎麽感覺聖女還和過去壹樣呢?
  難道……聖女修伽南異道日深,已背離了我族?
  而那黑衣聖使,則斷喝如雷,怒指山下惡戰:“惡戰狂徒!竟敢無禮藐視聖女殿下?”
  過去聖殿主位空懸,黑衣聖使這尷尬的職位,自然也顯得雞肋。
  但如今可不同,聖女回歸聖地,坐鎮聖殿,他們這些聖使那可是水長長高,威風八面。
  此刻,那惡來魔尊正眉頭微皺,顯然其心中也有幾分懷疑。
  別人不知,他身為強大聖相之境,自然清楚。
  壹旦步入聖相,短時間內是很難內斂氣息的,又何況剛剛融煉完成聖血,獲得聖主傳承的聖女呢?
  也就是說,只要邁入聖相之境,其體外必然會難以克制的顯露聖影。
  除非……此刻的聖女,沒有邁入聖相之境,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融煉聖主的精血,依舊還是伽南異端!
  見黑衣聖使興師問罪,不等其弟惡戰還以顏色。
  惡來魔尊已擡手阻止,輕哼,傲然而視黑衣聖使道:“~聖使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聖女乃我主血脈後裔,今得傳承、融血歸位,自我族天大的盛事。我等期盼無盡歲月,欲瞻仰壹番聖女顯聖之輝,有何無禮之處?又有何藐視之舉?”
  惡戰聞兄長鼎力之言,獰笑道:“正是!難道聖女有什麽難言之隱,亦或不屑示於我等?”
  “妳……簡直狂妄!”那黑衣聖使,已怒不可遏,聲音都有些顫抖。
  而就在此時,聖殿之晶巔,暗夜流雲狂卷之下,那晶臺之上,卻傳來了無比空靈的女子聲音。
  “退下。”
  此聲如不沾凡塵的仙音聖樂壹般,竟讓人心顫敬畏,不禁側目仰望。
  那黑衣聖使聞之,連忙向天恭敬深禮:“尊命。”
  當此之時,九天之上,晶臺內天籟之音,已夾雜著無形威壓,再次傳動八方。
  “惡戰,汝……可知罪?”
  此聲未落,但見那晶臺上冷傲倩影的身後,竟猛然乍現丈余高魔影,且面目全無,狀若彌天遮雲之勢!
  眾人壹見,已大驚失色,紛紛驚呼:“無……無相聖魔影!”
  而此時的惡來魔尊,亦面露驚駭!
  他身為聖相魔尊,自然能辨識得出,這聖女所現的聖影,雖然與傳說中的無相之影極為相似,但威勢大小要弱上不少。
  顯然,聖女並沒有真正的邁入,那至高的聖相無相之境,甚至連半步無相都未到。
  可……即便是這連半步都不到的無相之境,也可比肩自己的怒煞魔影了!
  見此,他已收起了輕視之心。
  而其弟惡戰心中雖然已膽顫心驚,卻依舊腦袋嗡嗡,色厲內荏,死撐反問:“我……我有何罪?”
  此言壹出,惡來魔尊心中已暗恨壹聲‘蠢貨!’
  果然,於霎那間,聖殿晶臺之上魔影裂張,呼嘯九天,威壓滾滾!
  “拿下!”
  只聞聖音天降,聲未落,那十二星柱中,便有壹道幽暗星芒升空,霎那消散……令人驚恐不安!
  此時,兩者雖相隔甚遠,但惡戰頭頂上方已猛然空間扭曲,煞氣禰衡旋轉之際,半息不到竟化現壹朵巨大的黑色木蓮!
  這黑蓮之影朝下,瓣瓣散罩強大的威壓,蓮心生面,如鬼泣嘶吼,直叫錯愕不及的惡戰亞尊瞬間撕心裂肺地慘叫著跪倒在地,心魂如被炮烙,卻又動彈不得分毫!
  四方強者但見此蓮,皆膽寒驚退,瑟瑟驚顫而呼。
  “析木冥衛,雕魂黑蓮!”
  顯然,這鬼面黑蓮,乃是那十二冥衛之壹的析木所施。
  只壹擊,便將亞尊實力的惡戰,死死碾軋在地,可見這十二冥衛實力之強大,不愧為當年追隨墨靈聖主的十二魔尊!
  而聖女能壹言,便叫十二冥衛中戰力排名第二的析木宿星出手,加之其聖相之影顯聖,明顯就是在告訴他們,聖女已完全融煉了聖血,繼了傳承。
  此刻,那惡來魔尊已面色陰沈,血瞳而視塔巔,沈吟而問:“聖女殿下聖威浩浩,令人拜服。愚弟惡戰冒犯,還望……”
  可還不等其說完,九天之上已是聖音再次天降:“惡來尊者!本殿允妳開口了嗎?”
  此言壹出,可謂結結實實給了惡來魔尊壹記響亮的耳光,且在眾人面前,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顏面可言。
  但惡來尊者雖然心中怒極,至雙目暴睜,渾身怒顫,卻又敢怒不敢言!
  因為,正在此時,他已明顯的感覺到,眼前聖山上的其它十壹根星柱之上的雕像,似隱隱都有復蘇的跡象!
  他心中明白,自己若再敢多說壹字半句,那這些沒有感情,只會殺戮的聖殿十二冥衛定會群起……!
  顯然,這聖女覺醒血脈之力後,是要拿他血屠嶺先開刀立威了。
  當此驚變之時,那惡戰正受魂戮苦刑之際,聖女之聲已再次降臨,且冰冷之中充滿無限寒意:“惡戰,本殿命妳督夜遊北上,汝卻屢屢悖逆聖令,可知此為何罪?”
  那聖殿下的黑衣聖使,頓時喝應而出:“敢有不尊聖令者,廢其境,滅其魂,戮其魄,身糜族食!”
  眾修壹聽,皆恐懼得面色煞白!
  這廢其境,滅其魂,戮其魄,說白了就是廢去修為,炮烙折磨妳的魂魄。但那身糜族食,卻是將妳的肉身,制成肉糜,讓其宗族之人盡數食用。以此震懾族人,威懾膽敢不尊聖令之徒,以儆效尤!
  此刑可謂,殘忍至極,恐怕也只有墨靈邪族才能想到這種歹毒的可怖手段。
  只見此刻的惡戰,已跪倒在地,再也不似先前傲慢無禮。
  他面露痛苦,恐懼至極,正如死狗般乞求道:“求……聖女殿下……恕罪……”
  可還不等他說完,聖女珈男已冷聲打斷:“宣,聖令。”
  此言壹出,惡戰如墜冰窖寒潭,霎那萬念俱灰……
  當此之時,那黑衣聖使,已手持聖令,悶哼而喝:“聖令下。”
  霎那間,山下眾修紛紛惶恐半跪,行禮敬候。
  就連那強大的惡來魔尊,都站立躬身。
  只聞黑衣聖使頓開聖令,威嚴喝曰:
  「聖令。
  惡戰不尊聖令,反致大漠星門被毀,其罪當誅。然北攻在即,念血屠嶺護聖壘功,故暫赦其死,奪夜遊衛尊主之位……」
  眾人聽著黑衣聖使壹字壹句的宣讀完聖令,已經然明了。
  原來聖女,是暫時赦免了惡戰之罪,令其兄惡來尊者暫代夜遊衛尊主之任,即刻前往北疆忘煞河督戰。
  這顯然是打壹巴掌,再塞壹甜棗……
  而惡戰亞尊,則以待罪之身前往南方,誅殺那些搗毀星門的外來者。
  聖令有言,若事成惡戰便算得戴罪立功,便可重掌夜遊衛!可若是不成,那……也就不用再回來了。
  最後聖令明確告之,不久之後將如期舉行朝聖之爭。
  待此次朝聖結束,聖女將攜十二冥衛,渡忘煞河,壹舉蕩平雪原,奪占上古星門,攻入山海。
  聞得此令,眾修自然沒有意見,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而此刻的惡戰,那頭頂倒懸的奪命黑蓮已然散去,如此總算撿回了條小命。
  如今,他正心有余悸地隨著面色陰沈的惡來魔尊,領命率眾而去。
  顯然,這兄弟倆壹個要奉命即刻北上擦屁股,壹個則要馬上南下找回場子。
  此刻,聖殿之巔,那珈男聖女的身影已然消失。
  眾邪修卻依舊向著聖殿上方,恭送雲雲,直至暗夜雲卷疏散,他們這才松了口氣。
  只見壹人持禮,搖問向山巔仍未離開的黑衣聖使:“敢問聖使,朝聖之爭具體若何?”
  此言壹出,眾人紛紛期待地看去。
  顯然,此人問得巧妙。
  朝聖之爭歷來需過那十二星柱,還有何具體事項可問詢?這壹看似明知故問的話,實則是暗語關心有何好處。
  黑衣聖使似乎早有所料,已拱手道:“聖女殿下有言在先,規矩不變,但這勝者獎勵則是……”
  眾人壹聽有獎勵,頓時眼巴巴地望來,深怕自己壹不留神聽漏了壹字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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