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鹽土出現

('　　午後陽光熾熱。
　　葉羲盤膝坐在洞口陰涼處，拿著塊蛇皮開始為難。
　　自己做衣服，理論上很簡單，實際做起來卻頗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葉羲拿起壹枚有小拇指這麽粗的骨針，考慮該從哪裏開始縫。
　　“葉羲，妳這是在縫水囊嗎？”
　　頭頂傳來稚嫩又怯生生的聲音。
　　葉羲擡頭，辨認了兩秒才認出來，原來是雉目。
　　小丫頭原先因為部落缺水，壹直蓬頭垢面的，現在經過水的清洗，露出了清秀的面容，和以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不是，我想做件衣服。”
　　“這塊蛇皮很漂亮呢。”雉目瞅著蛇皮眼睛泛光，她雙手背在身後，用腳拖著地，猶猶豫豫的道，“我，我能摸壹下嗎？”
　　“我手很幹凈的！”雉目急急忙忙補充道，還攤開雙手湊到葉羲眼前給他看。
　　葉羲意外地看著她。
　　雉目看葉羲不說話，以為他不高興，連忙擺手：“那我不看了！”
　　自從葉羲解決部落的取水問題後，葉羲就沒怎麽看到過雉目了，現在看她在他面前這麽戰戰兢兢的樣子，才明白過來，雉目可能是因為怕自己所以才躲著。
　　發覺自己把小丫頭嚇著了，葉羲壹把將蛇皮塞到她手裏，笑道：“給妳，隨便摸。”
　　雉目怔了壹下，感覺到自己手裏冰涼的東西，吶吶道：“謝謝。”
　　她翻來覆去地看著手裏的蛇皮，眼中冒著喜愛的光芒，不住道：“啊，這可真是好材料啊。”
　　葉羲笑道：“這麽喜歡蛇皮？我還有很多，送妳壹塊。”
　　巨蟒是葉羲殺死，按照規矩，葉羲可以保留壹半的巨蟒肉，蛇膽蛇皮蛇牙也由酋長做主，歸屬葉羲。
　　巨蟒這麽大，剝下來的蟒蛇皮也有很多，送小丫頭壹塊不算什麽。
　　雉目吃了壹驚，連忙道：“這怎麽可以，我不是來討蛇皮的，我只是看它漂亮，覺得它如果做成衣服壹定很好看。”
　　葉羲攤手：“這樣啊，那妳就更應該收下了，因為我做出來的衣服肯定不好看，白白糟蹋這麽好的材料。”
　　雉目不解：“既然妳做不好，為什麽不讓部落的女人們做呢？”
　　葉羲苦笑：“我也想啊，可是她們說只縫制過水囊，從沒做過衣服，怕浪費了這麽珍貴的蛇皮。”
　　雉目皺著眉頭，咬著嘴唇，半響咬了咬牙道：“要不，要不妳給我吧，我來做！”
　　葉羲挑眉。
　　第壹句話說出口之後，雉目像松脫了什麽似的，整個人變得堅定起來，又重復了壹遍：“我來做吧，我肯定做的好。”
　　葉羲看著她沒說話，在雉目越來越忐忑的目光中，站了起來，轉身消失在山洞深處，很快，捧著壹堆小山壹樣的蛇皮出來了。
　　然後不由分說，把它全塞給了雉目。
　　微笑道：“這些全給妳，別怕，放心大膽的做，不怕浪費。”
　　雉目怔怔地捧著蛇皮站在原地，眼睛裏的光芒越來越熾盛，半響，重重地點了點頭，笑著應道：“嗯！”
　　“葉羲葉羲！葉羲！”這時在洞口外傳來壹陣急促的大喊。
　　葉羲和雉目同時轉頭望去。
　　下壹刻，壹個臉頰漲紅的戰士背著袋東西從洞口外壹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戰士把獸皮包袱放下，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地看著葉羲，激動道：“葉羲，找到了……找到了……”
　　葉羲哭笑不得道：“駱叔，您慢點說，喘口氣。”
　　這戰士看上去也有點年紀了，鬢角透著壹絲白色，葉羲認出，這名戰士就是到部落的第二天，從山腰壹躍而下，差點撲他壹臉土的戰士。
　　明明不是毛頭小夥子了，竟然還會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完整。
　　駱狠狠吸了口氣，壹把將獸皮包袱遞給葉羲：“妳自己看吧！”
　　葉羲好奇地接過獸皮袋，究竟是什麽寶貝，讓他這麽激動？
　　解開獸皮袋，只見裏面是壹塊壹塊泛著白色的土塊。
　　葉羲壹怔，這是……這難道是？下壹刻，他整個人也激動起來了，在雉目驚詫的眼神中，撚了壹塊土放進嘴裏。
　　“是吧！”駱屏住呼吸，雙眼綻放出熾熱的光芒，緊緊盯著葉羲。
　　葉羲仔細品嘗，口中的土確實是鹹味的！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毫不猶豫道：“是！”
　　駱聽到葉羲的肯定，內心激動的要命，無處發泄只能興奮地舉著拳頭在原地轉來轉去。
　　酋長吩咐戰士們在狩獵時還四處尋找帶鹹味的土塊或石頭，大多數戰士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麽，而駱是少數知道內情的戰士之壹，所以找到鹹土後才這麽激動，獵物也不打了，背著鹽土壹刻不停地從叢林中跑回來。
　　雉目在壹旁搞不清狀況，壹頭霧水地聽著兩人打啞謎般的對話。
　　葉羲吸了口氣，稍微鎮定點：“駱叔，您從哪裏找到的，距離部落遠不遠，像這樣的鹽土，還有多少？”
　　駱依然很激動，語無倫次道：“很多很多，也不遠，比取水稍微遠壹點。”
　　雖然駱說話無序，但葉羲還是聽懂了，知道鹽土產量多，而且距離部落並不遠，大喜：“既然這樣，駱叔，妳去稟告酋長吧，我們部落的鹽，有希望了！”最後壹句刻意壓住了嗓子。
　　聽到能弄出鹽，現在葉羲說什麽駱就是什麽：“好好好，我立刻就去。”
　　在駱走了之後，雉目才好奇地看著地上獸皮包裹的土塊問葉羲：“這是什麽呀，妳們是不是在說鹽？跟這個土有什麽關系嗎？”
　　葉羲蹲下身體摸著土塊，心情很好，聽到雉目的問題笑吟吟地賣了個關子：“這個嘛……暫時保密。”
　　雉目偷偷撅起了嘴。
　　過了壹會兒，酋長和駱興沖沖地跑過來了。
　　酋長跑得飛快，壹路行來，身上繁復的骨飾零啷零啷地響，身後駱埋頭吃力地追。
　　“在哪呢！”酋長剛跑到就沖著葉羲壹聲大吼，冷不丁地嚇得洞口處的族人渾身壹抖，視線全匯集過來。
　　發覺自己講的太大聲了，搞得所有人都看過來，酋長深呼吸壹口氣，擺擺手低聲對葉羲和駱道：“走，我們換個地方說。”
　　葉羲看到以往壹向沈穩的酋長竟然這麽失態，不禁咧嘴樂了壹下，發現酋長他們看過來後迅速收起笑容，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正色道：“我們走。”
　　三人來到僻靜處。
　　酋長已經冷靜下來，嘗了嘗獸皮袋內的土塊：“確實有鹹味。”
　　轉頭問葉羲，神色肅穆：“這土真的能用嗎，可以煉出鹽？”
　　葉羲點了點頭：“您放心，可以的。”
　　雖然聽駱說過，再次跟葉羲確認了壹遍，酋長心裏終於有了些底，長長地松了口氣：“好，那之後該怎麽做？”
　　葉羲沈吟了壹會兒道：“幫我準備幾樣東西。”
　　酋長：“妳說。”就算要親自去叢林獵殺壹頭兇獸，他也答應。
　　“幫我準備些草，越長越好，還有壹些木片，削成長條狀。”
　　酋長和駱認真聽著，以為後面還有，等了半響葉羲卻沒再說話，酋長和駱壹楞，異口同聲問：“就這些？”
　　葉羲嗯了壹聲：“就這些吧，這些準備好，其他的東西部落應該有。”
　　酋長和駱面面相覷。
　　氣氛詭異地沈默了片刻。
　　過了會兒酋長開口打破沈默：“我等會就吩咐別人去弄，很快弄好。”
　　葉羲點點頭：“倒是不用這麽急，明天也可以。”
　　然後氣氛又陷入了沈默，看著兩人眼神閃爍想說什麽又憋住的樣子，葉羲挑了挑眉。
　　酋長斟酌著問：“葉羲啊，這個方法真的能煉出鹽嗎？”
　　原來剛才在想這個？葉羲笑著安撫他們：“如果妳們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我的老師啊，既然上次能用那種方法解決水的問題，為什麽妳們就擔心不能解決鹽的問題呢？”
　　壹擡出巫，他們就像吃了個定心丸，原本忐忑的心立刻回落下去，兩人再壹想，部落裏的缺水問題也剛解決呢，心裏又安定了些。
　　兩人臉上又浮上喜色，酋長想到什麽對葉羲急急忙忙補充了壹句：“葉羲，我不是質疑那位巫的意思啊，我就是隨便問問。”
　　葉羲笑著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其實他可以理解，方法聽起來是簡單了些，他們有所擔心很正常，但往往最簡單的，也是最實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