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四章 魚噴泉

('　　其他人還可以做做人類間的原始運動消磨時間，但葉羲就無聊了，閑極之下只能雕刻木雕。
　　石屋裏最不缺木頭，幹季的時候儲存了好些幹柴。
　　於是，粗些的幹柴幾乎都遭了毒手。
　　火塘裏填著的柴奇形怪狀，有些是動物形狀的，有些是人的模樣，或粗糙或精致，全部和木屑混在壹起，被毫不憐惜地送進了火裏。
　　而經過這麽多天不停歇的雕刻，他的雕刻水平進步了很多。
　　葉羲覺得，自己如果回到原來的世界，擺個攤賣個木雕養家糊口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除了木雕外，葉羲還嘗試著雕刻巫紋。
　　有些巫紋他看過無數次，圖案早就爛熟於心。可惜不借助尺子等工具，依然無法徒手將他們畫出來，更別說雕刻了。
　　所以失敗了幾十次後，最終還是放棄了。
　　搓了搓被凍僵的手，葉羲繼續雕刻動物。
　　這個“冬季”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是太冷了，他估計，現在的氣溫可能低到零下十幾度，甚至二十幾度。
　　而且外面還在三天兩頭地下凍雨，這凍雨冰寒刺骨，每下壹次，溫度就要再降壹點。
　　葉羲曾好奇這凍雨的溫度，用手接過幾滴，結果發現它們淋到皮膚上的滋味簡直酸爽無比，於是再也不想嘗試。
　　石屋內火塘的火日夜都燃燒著，不敢熄滅。
　　以這火塘為中心，周圍壹塊圓地的地面是幹的，而石屋邊角處，卻因寒冷覆蓋著壹層白霜。
　　這樣的寒冷，讓葉羲不敢想象，那些沒有儲備足夠柴火的部落，是怎樣度過這個“冬季”的。
　　幸好這個“冬季”過去得很快，四個星期後，天開始晴了，不再下冰雨。
　　覆蓋在地面上的白霜壹夜之間化去。
　　雖然婦女兒童還不敢走出石屋，但戰士們已經偶爾出石屋活動了。
　　因為這個“冬季”過得如此之快，所以葉羲心裏稱呼它為“小冬季”。
　　這個小冬季裏，塗山死了七個人，其中三個是老人，三個是女奴，還有壹個是未滿三歲的小孩。
　　但這個死亡率酋長已經很滿意了，據說去年塗山在大寒潮中整整死了二十三個人。
　　沒有充足的食物，充足的幹柴，體質稍微差點的人都活不過小冬季。
　　葉羲在心裏想著，明年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可以把“炕”給做出來。有了暖炕，再儲存足夠的幹柴，明年的小冬季不會死人也說不定。
　　他站在山頂。
　　看著那依然覆蓋著厚厚冰層的水面，有壹種想制作壹雙冰鞋，然後下去溜冰的沖動。
　　當然，沖動歸沖動，萬壹真下去了，滑著滑著，從冰面上突然破冰而出壹只巨大的水獸，然後冰面喀拉喀拉地碎裂，那樂子就大了。
　　不過這依然可以進行壹些小小的冒險和嘗試。
　　葉羲叫了幾名戰士，讓他們扛著個木桶跟他壹起下山。
　　戰士們雖然不知道葉羲想要幹什麽，但他們不會違逆葉羲的意思，於是依言跟他來到了山腳。
　　不過當葉羲想走到冰面上時，卻被壹眾戰士異常堅決地阻止了。
　　葉羲解釋：“我只走到離岸邊兩三步的地方，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以前塗山雖然沒有出現過從冰層裏出現水怪，從而傷人的事例，但出於對水的恐懼，戰士們還是堅持不肯讓葉羲去。
　　見葉羲很想去的樣子，就有壹名戰士提出由他去。
　　葉羲想了想，把腰間別著的匕首遞給他。
　　“在冰面上挖壹個洞，不用太大，這麽大就行了。”葉羲比劃了壹下，大約壹個西瓜大小，“挖完就回來吧。”
　　戰士領命，握著匕首，小心翼翼地踏上冰層。
　　岸上的戰士都替他捏了壹把汗，但好在，沒有出現什麽狀況。
　　那名戰士蹲在冰面上，把匕首往冰裏插去。
　　這冰層雖然厚，但葉羲的匕首十分鋒利，以戰士的力量，幾乎沒怎麽用力，就把刀刃插進了冰層。
　　戰士像切割石塊壹樣切割冰面，不壹會兒割了壹個圈，然後用匕首的刀刃把那塊圓冰給挑了起來。
　　好家夥，只見這剜上來的冰層足有十公分厚，如果再厚壹點，匕首恐怕就不夠長了。
　　戰士完成任務，站起身來就要往回走。
　　卻見洞口處突然有壹個東西竄了出來，砰地壹下砸到了冰面上！
　　戰士駭然，以為是什麽水獸襲擊，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壹大步，差點滑倒。
　　可定睛壹看，原來竄上來的東西赫然是壹條灰皮大魚，正在冰面上甩著身體胡亂蹦跶，差點就要掉進洞裏去。
　　天吶竟然是魚！
　　戰士大喜，不管這魚為什麽突然跳上來，連忙撲過去把它抓住。
　　在那戰士剛抓住魚的時候，卻見又有壹條魚迫不及待地從冰面上跳了出來！
　　然後壹條接壹條的魚連續不斷地從洞口中躍出。
　　那壹口冰洞仿佛是壹個魚噴泉般，不停地往外噴魚。不壹會兒，冰面上就已經有十幾條活蹦亂跳的魚了，而且還有魚在源源不斷地往外躍，仿佛沒有止境。
　　壹眾戰士目瞪口呆。
　　“……這，這魚為什麽自己往外跳？”
　　他們以為這是巫或者葉羲施了什麽巫術，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麽魚跟中了邪似的送上門來。
　　這裏無法解釋氧氣的概念，於是葉羲道：“因為冰封住了水面，魚和人壹樣也需要呼吸。”
　　這解釋太奇怪了，魚不是生活在水中的嗎，怎麽會像人壹樣要到水面上呼吸？所以這壹定是巫術吧！只是葉羲出於某種原因不好對他們解釋，所以才拿這個聽上去無比假的原因來解釋。
　　所以壹眾戰士表面全都壹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互相暗落落眼神交流的時候，都是壹副妳懂得我懂得的小眼神。
　　葉羲察覺到了他們的小動作。莞爾壹笑，當做沒看見。
　　其實他也挺驚訝的。因為他只是聽過可以這麽做，卻沒想到居然真這麽管用，就這壹會兒功夫，就有這麽多魚跑出來，也太誇張了。
　　但不管覺得這有多麽不可思議，多麽離奇，這都是件大好事。
　　現在已經到了雨季末期，大家食物存量已經不多了，全都不敢放開肚子吃，眼下有這麽多魚好像腦殼壞了壹樣的自己送上門來，還不樂開花？
　　站在冰上的戰士抓魚抓個不停，完全忘記了對水和冰層的恐懼。而岸上的戰士也蠢蠢欲動，想要壹起去冰層抓魚。
　　……至於有危險？
　　狩獵的時候就沒危險嗎！大不了壹條命唄，只要有食物，誰怕什麽危險。
　　不過這時候葉羲卻謹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