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心妹妹

　　松玉芙臉兒壹紅，有些不好意思，可面對蕭綺的邀請終是不好拒絕，轉身低著頭跑進的屏風後面。
　　許不令眼前微亮，自然也不著急去看娘子準備的驚喜。在書桌前靠坐，上下打量蕭綺：
　　“綺綺，這幾天應該沒啥大事兒吧？”
　　蕭綺對長安城的事兒還有點不滿，輕聲道：“再大的事兒，能有妳殺皇帝大？妳就不能暗殺投毒什麽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殺，是能恐嚇群臣，但這事兒不可能瞞住；妳活著的時候尚能壓下輿論，等妳百年之後，野史正史上面必然全冒出來了，只要這世上還有人，不管百年千年都會記得這事兒，妳在九泉之下被人罵還拿人家沒辦法，到時候多不安寧。”
　　許不令搖了搖頭：“事都做了，都是人有什麽不能殺的……”
　　蕭綺搖了搖頭：“不是殺個人那麽簡單。我蕭家當了壹千年宰相，都快橫跨四朝了，妳現在要想的，是壹千年之後，妳的子孫輩能不能和蕭相壹樣，依舊能左右朝廷，而不是光想著幾代人的興衰。就比如說我蕭家，若是祖上有個人敢當朝殺皇帝，妳看後世的朝廷還敢不敢親近蕭家？這次妳弒君之後，蕭相肯定脫不開關系，等妳大事辦完，估計還得當忠臣，護幼帝逃亡南洋什麽的……”
　　許不令對這些自然沒蕭綺懂行，點頭認真聆聽。
　　蕭綺說了片刻蕭家的處世之道，又想起了什麽，開口道：“對了，肅王入長安後，東部四王不認新君皇統，偽造了遺詔推魏王為新君，現在大玥變成了兩個皇帝。魏王原本獨擋南越，為了坐穩帝位，把重兵都從南疆抽了回來，只留府兵民兵駐守邊關。根據線報來看，南越最近好像也嗅到了契機，內部各地都有異動，因為地勢偏遠，具體情況不明。”
　　“南越……”
　　許不令微微點頭，思索了下。南越在柳州以南，窮山惡水異族極多，流放‘嶺南’約莫就指的這片區域，在這世道地理環境還不如漠北，光聽地方就知道強不了。
　　當年大將軍許烈帶著兵馬，幾乎沒怎麽打仗就推到了柳州壹帶，但崇山峻嶺太多，往山裏壹藏很難滅幹凈，最後還是主攻中原，南越晾在了壹邊。南越陳氏從古至今都是稱王而沒稱過帝，壹直向大玥納貢，等大玥穩固中原後，也沒心思挑起戰火打南越，壹直都相安無事。
　　三國之中南越存在感最弱，國力估計趕不上大玥壹個藩王，即便真的暴兵北上，也打不過肅、楚、魏、豫任何壹個藩王，也就能欺負欺負家徒四壁的越王，就目前來看沒什麽危險。
　　念及此處，許不令輕笑了下：“估計是想趁著中原大亂吞點地盤，先觀望著，等我們打下嶽陽在楚地站穩腳跟再說。對了，聽說南越君主陳瑾得了重病，現在掌權的是壹個國公，都沒法執政了，還有心思考慮‘北上伐玥’的大計？”
　　蕭綺搖搖頭：“陳氏的祖先從春秋被封到南越為侯，至今都沒能創下什麽豐功偉績；以前大齊在的時候，死不要臉蹭了不少地盤，大齊國破又吞了不少，才發展到現在的規模，估計也是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南越君主陳瑾剛繼位時還有點手腕，不過後來就沒聲了，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
　　許不令緩緩點頭，也沒有在這無關緊要的事兒上多說。
　　兩人閑談了幾句，背後的屏風處，忽然響起了細微腳步聲，繼而吞吞吐吐的呼喚響起：
　　“相……相公。”
　　許不令回過頭來，擡眼望去，頓時楞了下。
　　房間內燈火昏黃，屏風白幕旁，松玉芙穿著壹套白色百褶裙，裙子很短，只到膝上三寸。
　　腳上是壹雙兔子造型的鞋子，蕭湘兒手工打造，惟妙惟肖看起來就和真兔子壹樣。最關鍵是頭上的長發披散在了背上，戴上了黑色發夾，發夾上兩只毛茸茸的白色兔耳朵，還耷拉下來了壹只……
　　！！
　　許不令頓時坐直了幾分，怕芙寶發飆沒敢笑，只是滿眼欣賞的點了點頭。
　　蕭綺有點繃不住，不過自幼便是專業的，絕不會失態笑出聲，只是眨了眨眼睛：
　　“不錯，挺好看的。”
　　“是嘛？”
　　松玉芙臉兒紅的和蘋果似的，穿著白裙子原地轉了壹圈兒，然後慢慢吞吞走到許不令跟前，示意自己的鞋子：
　　“這個穿著好熱，還有……”
　　她從背後把毛茸茸圓滾滾的兔尾巴拿出來，有些疑惑：
　　“這個東西是掛在哪兒的？我找了半天，裙子上沒有掛著的位置……”
　　“……”
　　蕭綺輕咳壹聲，臉色古怪地低頭，拿起茶杯抿了壹口。
　　許不令表情溫和，站起身來，橫抱起松玉芙，走向了床榻：
　　“沒事，讓綺綺姐教妳就是了。”
　　松玉芙可不傻，雖然以前大被同眠的時候沒親眼見過，但隱隱也能猜到了。自幼家教保守，肯定是害怕加緊張，小白鞋在空中晃蕩，窘迫道：
　　“讓綺綺姐試著給我看壹下吧，綺綺姐這麽漂亮，戴著肯定更好看。”
　　蕭綺表情壹僵，她哪好意思當著小姑娘的面被許不令玩尾巴，這事兒應該湘兒‘自作自受’才對。
　　蕭綺連忙站起身來：“妳們先忙，我下去安排點事兒。”說著便想要走，只可惜穿著壹雙高跟鞋，根本就不會走路，站了半天沒站穩，差點把腳崴了，又坐了回去。
　　許不令從入長安到回來，憋了快壹個月，身邊放著清夜還只能抱抱，早就渴了。把小白兔似的芙寶放在被子上後，回來就橫抱起了蕭綺：
　　“當姐姐的要有當姐姐的樣子，該以身示範的時候怎麽能跑，快把自己的拿出來。”
　　蕭綺臉兒紅了幾分，眼神抗拒，手卻是勾住了許不令的脖子：
　　“我的早都丟了……呀，妳怎麽知道放床底下的……”
　　“妳們倆藏東西的地方還用猜？芙寶，把妳綺綺姐按著。”
　　“好嘞相公！兔耳朵也給綺綺姐戴著吧……”
　　“呀——妳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