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9章 占領赫倫堡

　　侍衛倒下，場面立即變成了四對四。
　　瓦格仗著馬快，向門洞沖了過去。
　　這城墻之厚，瓦格從未見過，門洞兩邊的殺人洞之多，也是他平生第壹次見。為了掌控住城門開啟和關閉的權力，瓦格縱馬沖向有如壹條街道般長的門洞。
　　被瓦格甩開的四名長矛手和夏格維、小醜、胖佐羅鬥在了壹起。
　　長矛有兵器上的優勢，但騎在馬背上，卻有速度、力量和居高臨下的優勢。
　　夏格維和小醜都是長劍，胖佐羅是亞拉克彎刀——前半截的刀呈半圓形，後半截的刀呈直劍形。
　　這種刀在沖鋒中砍劈，重在拖動刀口，對敵人造成最大限度的創傷。——多斯拉克人不穿鎧甲打仗，這種刀劃破肌膚後壹拖，成倍的增加敵人的傷口長度，能最大程度的放血。如果是長劍，就做不到這壹點。
　　只是這種刀遇上板甲和鎖子甲，威力就大打折扣，只能在鎧甲上留下壹道拖痕，而不是在人的肌膚上。
　　胖佐羅的亞拉克彎刀和壹名長矛手戰在壹起，他力量強大，借著戰馬的沖鋒，第壹刀，就砍斷了長矛手刺來的槍頭，手腕翻動，第二刀呼嘯而下，砍在了對方的手臂上，砍破了手臂的鎖子甲，沒能砍斷對方的骨頭。
　　長矛兵丟下斷矛，逃走。
　　這是個致命的錯誤。
　　步兵面對騎兵轉身逃，就必定是死路壹條。
　　胖佐羅立即縱馬追上，亞拉克彎刀掠過對方的脖子，他意料中的人頭並沒有飛起，金屬碰撞聲中，火星飛濺，侍衛的護頸甲被砍破，彎刀切進了侍衛的脖子，只是沒能砍下他的首級。
　　要是在多斯拉克草原上，這壹刀，首級飛起。
　　多斯拉克人不屑穿鎧甲，鎧甲會限制住他們的速度、靈敏性和動作的連貫，穿鎧甲也被視為懦夫的行為，受人嘲笑。沒有護頸甲的多斯拉克人的脖子被壹刀掠過，人頭就會應聲飛起。
　　侍衛倒下！
　　戰馬雙蹄踏落，正中侍衛的胸膛，鎧甲凹陷下去，侍衛口噴鮮血，顯然是不能再活。
　　佐羅回頭，另外三個長矛手中，已經有兩個長矛手倒在血泊中，其中壹個滿臉血肉模糊，被夏格維的戰馬沖鋒的時候揚起前蹄，馬蹄鐵正中他的臉蛋，沒有面罩保護的臉被踢了個滿臉開花。
　　另壹個長矛手的右手手腕被小醜砍中壹劍，鋒利的長劍切下了他的沒戴鐵手套的右手掌，那侍衛正倒在地上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
　　還剩下壹個長矛手沒有受傷，卻被夏格維和小醜前後逼住。兩人圈轉戰馬繞圈，嘻嘻笑著，手裏的劍挽出靈巧的劍花，並不立即沖鋒殺人。
　　他們喜歡看對方驚慌失措的樣子，這很令人心情愉悅。
　　胖佐羅看向門洞，團長瓦格已經砍翻壹人，正跟剩下的壹名長矛手交戰，而另有三名長矛手正迅速奔向瓦格。
　　胖佐羅拍馬前沖，轉眼間，瓦格被四名長矛手圍住攢刺，戰馬的脖子被刺穿，肚腹上也中了壹槍，瓦格隔開壹根長矛，閃身避開另壹根長矛的捅刺，從搖搖欲墜的戰馬上跳下，手裏長劍淩空砍斷壹根長矛，落地，長劍圈轉，擋開壹根長矛順勢當頭劈，砍中壹名侍衛的肩膀，長劍嵌入對方肩膀骨骼，被咬住。
　　另外兩把長矛猛刺瓦格的後背。
　　瓦格仿佛後腦長有眼睛，松開長劍靈巧閃避，兩把長矛捅進了自己戰友的身體。瓦格轉身，手裏已經多了壹把短刀壹把匕首，面帶輕松笑意。
　　兩名長矛手緊緊逼近瓦格，另有壹名長矛手丟棄了失去槍頭的長矛，從腰間抽出了短劍，也來夾攻瓦格。
　　壹名長矛手突然慘嚎，壹把亞拉克彎刀借著戰馬的沖鋒力量劈中了他的脖子，幾乎把他整個人都給砍飛起來。護頸甲碎裂如紙，長矛手當場斃命。另壹名長矛手大驚失色，轉身就逃，他又怎麽可能跑過戰馬，胖佐羅追上去，亞拉克彎刀猛劈而下，正中頭盔，快如電閃，力量有如重錘，侍衛悶哼壹聲倒下。
　　和瓦格對峙的短劍侍衛怔了怔，被瓦格近身，右手短刀格住短劍，左手匕首跟進，第壹刺就破甲，刺進了對方的小腹。侍衛轉身就逃，瓦格令佐羅不要追趕，他從地上撿起壹根長矛，看著侍衛逃進城堡，壹矛飛出，正中侍衛後背。
　　噗！
　　長矛破甲貫體。
　　赫倫堡巨大無比，等散在其他地方的十壹名侍衛趕過來，門洞已經被瓦格、胖佐羅、小醜和夏格維壹字排開占住，他們意態閑適，面帶微笑，不時大聲說笑。
　　只要占住門洞控制住對方不能關上城門，那就成了，他們並不急著進攻赫倫堡。
　　城堡外吶喊聲大作，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沖殺過來。
　　十壹名侍衛們面面相覷，不敢去進攻。有仆人連忙去報告了河安夫人，夫人出來，身後跟著幾十個手拿各種武器的傭人、丫鬟、犬工和手藝師傅。十壹名侍衛立即站到了夫人左右兩邊。
　　而勇士團的三百名戰士也吶喊著沖進了門洞，聚集在瓦格、夏格維、小醜和胖佐羅身後。
　　“夏格維，妳馬快，去看看魔山大人還有多遠到達。要是距離得近，我們殺光這裏的人可能不妥，魔山大人事前有令，不得殺害婦女兒童和老人還有俘虜；要是距離得遠，那我們就慢慢玩，把他們全部殺光。”
　　“魔山？”河安夫人臉色蒼白，魔山之威名遠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殘忍兇暴，殺人如切菜，更兼力大無窮，勇猛無敵。看他的這些手下，沒有壹個正常人。
　　河安夫人看看自己身邊的數十人，經過武藝訓練的人不過十壹人，而對方是壹個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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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山和夏格維壹起來到，身後跟著他的五百余克裏岡騎兵，壹百五十余後備騎兵。騎兵的速度很快，本能越過勇士團先壹步到達赫倫堡，但為了騎步並進，騎兵並沒有甩開千余步兵太遠。
　　魔山騎兵壹直距離瓦格的勇士團並不遠，介於克裏岡步兵和勇士團之間，不到半日騎程。
　　勇士團步兵為主，擁有的馬不過三十匹。不管是雇傭兵團還是貴族，養壹匹戰馬並非易事。
　　魔山來到，勇士團的三百戰士立即分開了道路，魔山是他們的老板，他們壹切行動都得聽指揮，這是魔山在付給他們錢的時候明確過的，雖然是雇傭兵，軍令懲罰卻是和克裏岡兵壹致。
　　魔山下馬，面對臉色陰郁的河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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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安夫人的身體本就不好，她無子嗣，每天生活在這龐大的赫倫堡中，就好像城堡中的幽靈。有傳言河安夫人被赫倫堡的幽靈詛咒了，她長期生活在高大而幽暗的房間內不見陽光，人的臉色易於常人。
　　赫倫堡的幽靈是壹個流傳很久的傳說，這個傳說從黑心王赫倫開始。修建赫倫堡的人慘死得太多，赫倫堡的地基下遍布白骨，凡是住進赫倫堡的領主，這數百年來，都沒有壹個好的結果，壹共六家不同的貴族擁有過赫倫堡，最後都是家族全部覆滅。
　　也因為此，赫倫堡的幽靈的傳說在河間地盛行。
　　河安夫人沒有子嗣，但家族其他的分支卻有人丁，河安夫人領地上的軍隊都派到奔流城去打仗了，整個城堡除了數十下人和二十名侍衛，再無力量。
　　面對湧進來的魔山軍團，河安夫人臉色更加蒼白，嘴唇微微發抖。
　　“格雷果爵士，我投降，赫倫堡是妳的了。”河安夫人說道。
　　“多謝夫人。”魔山說道，“夫人可收拾壹下隨身的東西，離開吧。”魔山說道。
　　河安夫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身邊的侍女拉扯她的衣袖，她才確認魔山讓她離開。
　　瓦格的眉頭壹皺。
　　夏格維瞪大了眼睛。
　　小醜不停的摸自己的紅鼻子。
　　胖佐羅手按亞拉克彎刀的刀柄，搖了搖頭。他認為魔山對敵人太仁慈了，完全配不上他的名氣。
　　“大人讓我離開？”
　　“是的。在赫倫堡的領地內，我保證夫人的安全。”魔山說道，他跟著舉起手，“安蓋，朱莉！”
　　神箭安蓋和朱莉齊聲道：“在，將軍！”
　　“待會護送河安夫人安全離開。”
　　“是，將軍！”
　　河安夫人確認自己能平安離開，她感覺雙腳壹軟，這個事情太突然了，魔山竟然會真的放她走。
　　在侍女的幫助下，河安夫人收拾了壹些金錢和隨身衣物，她前來致謝魔山。
　　“格雷果爵士，對您的仁慈和寬厚，我深表感激。”
　　“夫人，請原諒我占領了妳的赫倫堡，戰爭已經爆發，這是我的軍事任務。”
　　“我能理解，爵士大人。”
　　“夫人，妳只能帶走妳的兩名傭人，我再允許妳帶走兩名保護妳的侍衛，夫人請從妳的仆人和侍衛中選吧。”
　　“大人，其余的人呢？我能知道大人將拿他們……怎麽處罰麽？”
　　“我們這麽多人員，還有壹千余步兵很快就會到來，我們需要廚師做飯和傭人打掃，戰馬也需要仆人照顧，只要不主動逃走的人，我會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至於妳的八名侍衛，他們要麽投降編進我的隊伍，要麽被吊死，他們可以自己選。”
　　河安夫人上前，拿起魔山的手，輕吻他的手背：“願七神憐憫大人的善意和仁慈。”她放開魔山的手，後退兩步，“大人，我……我……我可以再要五匹戰馬麽？”
　　戰事起，每壹匹戰馬都珍貴。
　　瓦格笑道：“妳這瘋婆子，妳知道妳究竟在說什麽嗎？”
　　“我還想要兩個男童呢。”夏格維笑道。
　　“夫人，妳的馬廄裏有馬，去吧，五匹戰馬給妳，不能再多了。”
　　“多謝大人！河安感激不盡！”河安夫人鞠躬，語氣謙卑。
　　河安夫人選了兩名仆人和兩名侍衛，兩名侍衛立即去馬廄牽馬。
　　“夫人準備去哪裏？”魔山請河安夫人坐下，平靜地說道，就好像聊家常。
　　“我要去奔流城投奔霍斯特公爵。”河安夫人實話實說。
　　“去西邊？”魔山皺眉，“夫人，去西邊恐怕很不安全。西邊的戰事激烈，艾德慕率領的河間地大軍已經被泰溫公爵擊潰。詹姆爵士圍困了奔流城，泰溫公爵的軍團正四處追擊潰散的河間地將士。”
　　“大人，除了去投奔霍斯特公爵，我已經沒有了更好的去處。”
　　“為什麽不去谷地呢？夫人算起來還是谷地夫人萊莎·徒利的長輩吧。”
　　“是的，但我和萊莎·徒利夫人從無來往。”河安夫人說道，“我決定還是去奔流城吧。”
　　魔山沈默，不再勸說。
　　他和河安夫人可是非親非故，戰爭中雙方是敵人，他不能再多說什麽。身邊站著的將軍們人人詫異，勇士團的瓦格團長眼睛都瞪圓了，小醜和夏格維更是難以置信。
　　魔山做的事情已經令手下的很多人看不懂，覺得很不可思議。唯有安蓋的眼睛光波閃爍了好幾次，他發覺自己對魔山以前的看法也許很大部分是誤信誤聽了。
　　很快，戰馬牽來，河安夫人再次感謝魔山，在朱莉和安蓋的護衛下，河安夫人帶著兩名傭人和兩名侍衛，騎上馬，離開了赫倫堡。
　　魔山站在赫倫堡的數十下人和八名侍衛面前。
　　“赫倫堡的士兵，妳們是選擇被吊死，還是宣誓向我效忠？”
　　八名侍衛壹起跪下，向魔山宣誓效忠。
　　魔山把八名侍衛給了埃林（艾德原隊長），埃林把八名侍衛編進了自己的衛隊。
　　“各位傭人、侍衛、女工和師傅們，妳們全部回歸本來崗位，繼續以前的工作，凡是逃走的，被抓住壹律吊死。”魔山宣布。
　　眾仆人答應遵命，然後紛紛散去。在魔山的惡名之下，仆人們死裏逃生，人人都感覺好像做了壹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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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格維喝了恰當好處的酒，洗了壹個熱水澡，然後向號哭塔走去。
　　壹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的背影，站在庭院中的大樹陰影中壹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