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0章 幕後黑手·谷地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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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稟告而攻取海鷗鎮，罪不至死，國王陛下。”小惡魔說道，“而且，我們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魔山攻打了海鷗鎮，這封信，也僅僅是藍道·塔利將軍的推測。”
　　“國王陛下，沒有足夠的理由下的命令，魔山也不會回來。”凱馮面無表情，仿佛泰溫在世，“首相大人曾簽發首相令，要魔山帶著七弦湯姆回來復命，但他並沒有回來。”
　　“他叫本隆特·布隆總司令帶回了七弦湯姆的人頭。”喬佛裏說道，“對付叛軍，就是要像魔山那樣，不服從就砍掉他的頭。”
　　“國王陛下，那顆人頭也不壹定就是真的七弦湯姆。”小惡魔說道。
　　“我就知道妳會這麽說，侏儒舅舅，妳總是以懷疑的眼光看待其他任何人，總覺得所有的人的言行都有陰謀詭計。國師曾經說過，我們費盡心思去拉攏壹個距離很遠稅務獨立的多恩，不如先拉攏魔山。外公要是不殺掉魔山的克裏岡子民，魔山就不會和外公翻臉，為了壹個遙遠多恩的臣服殺掉身邊最得力的將軍，這就是蠢！”
　　小惡魔看壹眼凱馮爵士，又看壹眼太後陛下：“國王陛下，國師科本什麽時候對妳說的這些話？”
　　“外公被魔山打敗的時候。”喬佛裏說道，“侏儒舅舅，舅公，母親，我壹直不太明白，魔山在黑水河大戰中為我們殺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在綠叉河大戰中為外公打敗了北境人，但妳們為了壹個千裏外的多恩，又是嫁公主，又是誅殺魔山，又是送風暴地的領土，還給他禦前重臣的兩個官職，費盡壹切心機，就是為了拉攏壹直以親王自居了三百年的多恩？多恩臣服不臣服，對我們的稅務，軍事，貿易和政務有什麽影響麽？根本沒有，他不服，我們就派出魔山，打到他服。”
　　小惡魔、瑟曦、泰溫都是壹怔。
　　“誰又對妳說過這些話？”小惡魔目光閃閃。
　　“沒有，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是小指頭還是科本？”
　　“為什麽會是小指頭、科本？我就不能有點自己的看法？我是國王。妳們費盡心機要拉攏的多恩人，被簡妮夫人壹通絞殺，全軍覆滅。嘿嘿，我還以為多恩人有多了不起呢。現在奧伯倫要死不活，我們動用了多位宮廷學士才保住他的狗命，妳們說壹下，現在我們又該怎麽辦？繼續給多恩人劃壹塊地？還是繼續要把魔山的人頭砍下來送給多恩？多恩的九大家族元氣大傷，族長被殺，繼承人被殺，正是派出魔山強力征服多恩的時候，但妳們卻壹心想要殺掉魔山，這不是蠢是什麽？”
　　有人在暗地裏指使著喬佛裏，左右著他的言行，並分析了壹通國家政務給他聽。喬佛裏還全部聽進去了。
　　這個人是誰？
　　小惡魔能想到的就是國師科本和小指頭培提爾·貝裏席。
　　“國王陛下，以妳高明的主意，如何處理多恩事件？”小惡魔說道，“表面上是簡妮夫人撤軍，奧伯倫突然追殺，奧伯倫不占理。”
　　“派出渡鴉通知多恩人，第壹就是追究多恩人追殺簡妮夫人的罪責，當然我們最後會赦免奧伯倫；第二就是命令道郎親王把彌賽拉公主送回君臨，來交換我們把奧伯倫送回多恩的決定。當初是誰決定把彌賽拉公主送去多恩的？這不是短視，這就是蠢！”
　　小惡魔、凱馮、瑟曦都是默然！
　　目前情況的局勢來看，把彌賽拉送到多恩人的手裏，的確好蠢！活生生的人質，還是自己派出禦林鐵衛幹巴巴的送上去做的人質！
　　喬佛裏看見了母親、舅舅、舅公眼睛裏的慚色！
　　“多恩人把彌賽拉公主送回君臨，我們會把奧伯倫親王和他的情婦，布萊蒙伯爵夫人、狄肯·曼伍笛爵士，還有多恩人的兩百仆人全部安全送回多恩，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們必須臣服。”
　　這壹手玩得很溜，喬佛裏具有了奸詐的智慧，可喜可賀！
　　“第四，如果多恩人不臣服，我們就有了派兵征服多恩的借口，魔山為軍務大臣，他將率領他的克裏岡軍，提利爾軍隊，風暴地的拜拉席恩封臣，三方聯軍，去征服多恩；如果戰敗，或者戰事不利，那時候找個借口殺掉魔山，名正言順。魔山的封臣，將軍，壹大堆的養子養女，誰也不會有異議。克裏岡軍的士兵，誰也不會覺得不公平。我們用軍法殺掉魔山，就不用擔心克裏岡軍會兵變。”
　　小惡魔、瑟曦、凱馮面面相覷。
　　喬佛裏是肯定說不出來這壹番話來的，這壹番國王的決定：有王室至高無上的威權、有腹黑的陰謀、有左右逢源的兩手打算，並且給了壹個不管多恩人怎麽選都是輸的妙策，還順便為魔山和他的軍隊安排了壹把斷頭刀。
　　在兩軍交戰中，找個借口殺掉魔山的確很容易：比如貪汙軍餉；比如貪汙糧草；比如戰事不利，需要壹個月才能拿下陽戟城，卻只給他十天時間；比如魔山要武器補充，後勤軍卻偏偏無法送到；比如在戰鬥中，聯軍不至，讓魔山孤軍奮戰，然後陷進敵軍包圍中……借口很多，方法如漫天的繁星，隨心所欲。
　　喬佛裏突然條理分明的說出了個壹、二、三、四……這令小惡魔暗暗心驚：喬佛裏背後有高人！並且這個高人，絲毫不遜色於他和凱馮叔叔的才能。
　　瑟曦心裏又驚又喜，喬佛裏這壹番分析，頭頭是道，她覺得比小惡魔的政務能力高明太多。兒子壹下子就長大了，壹朝開悟，智慧超群，就跟他外表的俊美壹樣，無人能及。
　　然而，很快，小惡魔的話就澆滅了瑟曦的驚喜。
　　“國王陛下，我聽說妳昨天在國王演武場騎馬射箭！”壹句跟現在的話題毫不相幹的話，突兀而莫名其妙。
　　“妳又錯了，侏儒舅舅，我昨天在和瑪格麗·提利爾小姐下棋，她教我的壹種新棋，很好玩。”
　　“哦，在哪裏玩的呢？”
　　“處女居。”
　　“是瑪格麗·提利爾小姐建議妳怎麽處理多恩事件的吧。”
　　“她只是建議，而我才是真正知道該做出什麽決定的人。”
　　瑪格麗·提利爾！
　　瑟曦心裏頓時升起妒忌的火焰，喬佛裏說出來的政務決策，是瑪格麗在下棋的時候教給他的？瑪格麗想幹什麽？左右國王，掌控王權？
　　瑟曦的修長脖子昂起來，就好像要即將決鬥的鵝。
　　而小惡魔只是笑笑：“國王陛下英明，如果有空，可以教我下棋麽？”
　　“妳？”喬佛裏輕蔑道，“侏儒舅舅，這是壹種全新的棋樂，妳學不會的！”
　　“哦，讓我試壹試吧，如果真的不會，我承認我就是蠢了！”
　　瑟曦的面前浮現出瑪格麗·提利爾甜笑的臉龐，她怒火中燒！
　　而小惡魔卻想到了另外的壹個人：荊棘女王奧蓮娜·雷德溫夫人。小惡魔看向凱馮叔叔，凱馮叔叔面無表情，臉色如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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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林谷領地內，血門外，有壹個重鎮：紅壘。
　　紅壘是谷地大貴族雷德溫伯爵的家堡。
　　這壹天，雷德溫伯爵的家堡外，突然出現了壹隊輕騎兵。
　　這壹隊輕騎兵人人兩匹馬，極其神駿剽悍。人數不多，約百人，看起來就是壹支百人隊。
　　壹支沒有打任何旗幟的騎兵隊伍。
　　這支隊伍不顧雷德溫家斥候的警告，公然闖過斥候警戒線，直奔紅壘城下。
　　六名雷德溫斥候敢怒不敢言。
　　六人對壹個百人隊，那簡直就是找死！
　　並且，六名士兵從領頭的將軍的家徽上，看見了赤煙獸和寒冰劍。
　　赤煙獸寒冰劍的家徽代表著誰，早就在谷地貴族中傳開了。有關魔山的重重威名，隨著魔山和泰溫公爵的翻臉而傳遍了七國。魔山和泰溫公爵的那壹戰，影響力超過了魔山斬首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陛下。
　　惡狗與惡主反目成仇而彼此對決的戰鬥傳播總是比惡狗咬死敵人首領更令貴族們註目！
　　來的百騎是魔山旗下的克裏岡騎兵，這毋庸置疑。雖然他們連壹面軍旗都沒有舉。
　　雷德溫斥候們雖然不敢攔住克裏岡百騎，但他們敢吃響示警的號角。
　　嗚嗚嗚嗚嗚嗚——
　　敵襲的號角聲嗚嗚嗚吹響。
　　紅壘的城墻上，雷德溫家族士兵們紛紛搶上城墻，大旗下面，壹員戰將急匆匆的來到——賈斯·雷德溫——霍頓·雷德溫伯爵的長子，紅壘繼承人。（原著是賈斯皮·雷德溫。撕皮不好聽，改之。）
　　賈斯大聲傳令，壹隊壹隊弓箭手轟轟轟轟奔行在城墻上，步伐整齊，前後列隊。
　　咻！
　　城下將軍壹箭射上來，奪的壹聲，正中賈斯·雷德溫身邊的旗桿上，賈斯的左手抓著旗桿，那箭要是再矮幾寸，正中賈斯的左手背。
　　賈斯嚇出了壹身冷汗。
　　城下將軍壹箭射出，也不說話，壹聲尖銳的軍哨聲，勒馬轉身，帶著這支百人隊呼嘯而去。
　　來如龍，去如虎！
　　不壹會兒，這支騎兵走了個幹幹凈凈，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賈斯穩穩心神，伸手拔箭，那箭入木極深，單手竟然無法取下。這令賈斯心裏又吃了壹驚，雙手用力，取下長箭，箭上有壹封信，信上蠟泥的印鑒，正是赤煙獸寒冰劍的圖徽。
　　賈斯捏碎蠟泥、展開信件，看了，神情驚疑不定。他吩咐士兵好好守城，急匆匆下城墻來，上馬直奔主堡。
　　父親霍頓·雷德溫伯爵正在大廳等候消息，兩個兄弟克雷頓·雷德溫和瓊恩·雷德溫已經全副武裝，做好了出戰的準備。
　　賈斯把信遞給雷德溫伯爵，兩兄弟壹起上來看信。
　　“魔山以七國軍務大臣的身份，問我們借壹萬金龍軍餉，壹百車糧食。”霍頓伯爵把信丟在桌子上，看著三個兒子，“妳們怎麽看？”
　　“如果我們不給呢？”賈斯說道。
　　“如果不給，魔山很可能會屠殺我們城外領地上的居民，搶走糧食，甚至來攻打我們的紅壘。”
　　“壹萬金龍並不多，壹百車糧食也微不足道。”次子克雷頓·雷德溫說道，“我擔心的壹點是，我們給出壹萬金龍，壹百車糧食後，魔山會不會再繼續提出過分的要求？”
　　“信上說了，只要我們肯借給他壹萬金龍錢幣和壹百車糧食，格雷果·克裏岡公爵將視雷德溫家族為最好的朋友，不會刀兵相見。”
　　“試壹試吧！”賈斯提議，“先給魔山錢和糧食，他要的也不多，如果他不信守承諾，我們就和他開戰。”
　　霍頓伯爵是個谷地的猛將，曾經在北境和西境開戰的時候，他是要幫助史塔克打蘭尼斯特的主戰派。
　　“這樣吧，賈斯，妳負責把壹萬金龍錢幣和壹百車糧食送到信上指定的十字路口。同時，我們放出渡鴉給鷹巢城的萊莎·徒利夫人，希望谷地派出援軍速來血門駐紮，壹旦和魔山開戰，谷地軍可隨時支援我們。”
　　“給弟弟米歇爾發壹封渡鴉，讓他請林恩·科布瑞爵士做好增援我們的準備。”
　　霍頓伯爵的四子米歇爾·雷德溫，是林恩·科布瑞爵士的侍從，林恩是谷地最勇猛的將軍之壹，使壹把瓦雷利亞鋼劍‘空寂女士’。米歇爾·雷德溫也是四兄弟中最勇猛的戰將，是谷地公認的年輕壹代最厲害的劍客。
　　谷地中的米歇爾·雷德溫騎士正在和壹個私生女熱戀，這個女孩子的名字叫做米亞·石東，是先王勞勃·拜拉席恩的第壹個私生女，她出生於伊耿歷281年，今年剛好壹十八歲。
　　很快，兩只渡鴉飛出了紅壘，飛向谷地中的鷹巢城。然後，賈斯·雷德溫準備好了壹萬金龍，壹百車糧食，但並不立即出發。
　　緩壹天時間把錢糧送到指定地點，給萊莎·徒利夫人和弟弟米歇爾·雷德溫得到渡鴉信後反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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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鷗鎮是谷地的最主要港口，也是七國最繁華最大的五大港口城市之壹，城市規模很大，七國名列第四。
　　海鷗鎮由格拉夫森家族統治，它擁有壹個受天然庇護的港灣，位於鷹巢城東南，螃蟹灣畔北。
　　除了統治的格拉夫森家族外，海鷗鎮的貴族還有謝特家族和壹支艾林家的分支。
　　海鷗鎮聚居了不少富商，谷地中的很多貴族為了錢而讓子女和這些富商們通婚。
　　這壹天，陽光明媚，海鷗鎮的大道上突然出現壹支騎兵隊伍，隊伍來得非常快，城墻上的士兵還在笑嘻嘻的聊天，那壹支隊伍已經來到城下，城門大開，都根本來不及關上。
　　“什麽人！”城墻上的百夫長大喝道。
　　城下騎兵沒有旗幟，也沒有人答話，為首將軍就在奔馳的馬上張弓搭箭，咻的壹聲，箭如流星，正中百夫長揮舞的右手臂，百夫長慘叫聲中倒下，敵襲的號角聲隨即吹響：嗚嗚嗚嗚嗚——！
　　哢哢哢！哢哢哢！
　　城門開始關閉，士兵們拼命推動絞盤，然而，沈重的城門依然緩緩關閉，敵軍騎兵能輕易沖進來。
　　對方騎兵將軍的戰馬在城門前轉彎，毫不停留，帶著騎兵呼嘯而去，既不搶門，也不出言威脅。
　　百夫長被人扶起，隨軍學士很快趕到，長箭貫穿百夫長手臂，箭上帶有壹封信：蠟封印正是傳聞七國的赤煙獸寒冰劍族徽——魔山新創的克裏岡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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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地軍事險要地，血門。
　　壹大早，駐守血門的士兵被遠處的叮叮當當的敲擊聲驚醒，大家並不在意。血門外的山地部落十幾個，都是野蠻人，任何貴族只要經過外面的山路，人數少就會遭遇搶劫，就算是谷地公爵，如果護衛少了，壹樣被山地野蠻人襲擊。
　　血門天險，除非是巨龍、獅鷲、巨鷹等魔獸重生，反正沒人能夠攻破血門進入谷地平原，山地人在外面的山脈裏敲擊石頭，那就讓他們敲擊好了。
　　然而，那叮叮當當的聲音響了壹大早，從未停歇，這是以前從未遇上過的，並且看樣子還會繼續響下去，而且，人聲喧嘩聲也越來越多。
　　谷地血門的軍事長官被授予血門騎士稱號。
　　在七國內戰開始之前，血門騎士是黑魚布林登·徒利。自從西境和北境開戰，河間地卷入戰事後，布林登·徒利就辭去了血門騎士的軍事職務，陪同侄女凱特琳·徒利壹起離開了血門，加入了對西境蘭尼斯特的戰鬥，新接替的血門長官是唐納爾·韋伍德爵士。
　　唐納爾·韋伍德爵士是鐵橡城伯爵夫人安雅·韋伍德的次子。他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體格健壯，長相醜陋但待人正直，誠懇，富有膽量。他生了壹個寬鼻和壹頭散亂的棕色粗發。
　　吃過早飯，唐納爾·韋伍德爵士親自率領壹個百人隊出來血門，循聲去查看那遠處密集的叮叮當當的聲音究竟有何古怪。
　　……
　　距離血門約壹裏外，山路兩邊，正有數百不分男女的山地人在根據地勢修建軍事堡壘。而在山路上，排列著整整齊齊的壹支步兵軍團，軍團人數不知道有多少，十人壹排，攔斷了血門出入的道路，壹眼看過去，更遠處的山拐角擋住了視線，看不見這支軍團的盡頭。
　　在山路兩邊，各有壹支弓箭手軍團站在半山腰，和山路上的步兵形成了上下防守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