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8章 血的洗禮·火的凈化

　　喬伊斯、獨眼提魅、蘭登·加爾、波德瑞克·派恩、柯姆·華納等將士們忙從行軍帳篷內搬出異鬼和屍鬼的布幅，他們無不又驚又喜，人人亢奮。
　　魔山大人馭龍成功，上了龍背，將士們個個身體發熱，眼裏都是光輝。
　　梅麗珊卓看著馭龍飛翔的魔山，眼瞳裏映照著火焰的跳躍。她身邊掉落的炭火明亮燃燒，很多是從她的身上滾落，而她的大紅袍袖絲毫無損。
　　魔山不用‘伏低’指令，靠臂力翻上了龍背，靠傳承斧和傳承龍騎士袍‘說服’偷羊賊，令人難以置信的馭龍而飛，如果他並不是亞梭爾·亞亥轉世，那麽誰能是？
　　龍是火，而北境是冰，冰與火的相遇，註定了冰的消亡。光明使者負有使命，梅麗珊卓深信：這壹次火也終將戰勝寒冰，紅神也終將再壹次戰勝寒神。
　　梅麗珊卓的壹雙妙目跟著魔山和偷羊賊的飛行軌跡起伏轉動，她內心也是思緒聯翩……
　　昨晚，在火焰中，梅麗珊卓看見了絕境長城的守夜人總部黑城堡失守，瓊恩·雪諾、艾德·史塔克、戴維斯·席渥斯率軍退守長城最大、最古老的城堡——長夜堡。異鬼率領的屍鬼是長城聯軍的數十倍兵力，但長城聯軍用火攻擊屍鬼，屍鬼就好像火油壹樣熊熊燃燒，以黑曜石做成的箭矢和刀劍攻擊異鬼，這令異鬼在奪取了東海望之後的推進異常艱難。
　　火是屍鬼的克星，黑曜石是異鬼的克星。
　　多虧了魔山的黑曜石礦石和武器，令夜王在輕松拿下了東海望後遭遇了壹次又壹次的重創。但長城聯軍的處境也壹天比壹天困難，很多將士們戰死，兵力削弱了三分之二，百余巨人也僅僅只剩下了十壹位，其余的全部戰死。
　　黑城堡外面的第壹個村莊——鼴鼠村的子民們已經全部撤離，五百裏的守夜人贈地上，所有的子民包括絕境長城北的自由民都正在迅速的撤進安柏家族的最後的壁爐城。整個北境的兵力並沒有北上，而是南下，他們聽從北境王羅柏·史塔克的號令，齊聚在北境的首府臨冬城日夜修建防禦工事，在臨冬城的四周安排壹排又壹排的鹿角，挖出壹條又壹條的深壕溝，在壕溝裏倒滿黑色的火油……臨冬城是北境人最後的堡壘，他們集中所有人的力量於這壹處，北境王羅柏·史塔克下令所有的戰士不許再後退……
　　北境危殆，急需支持，而梅麗珊卓的心不再如以前那般的擔憂，她看著空中的魔山和巨龍，她對魔山充滿了信心。
　　夜王已經傾盡了兵力，而人族這邊，真正的大軍還沒有出發……
　　而除了北境，梅麗珊卓在火焰中還看見了厄斯索斯大陸，看見了多斯拉克草原，她對多斯拉克草原很熟悉，曾經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數十年，她是紅神祭司，在草原上發展信民，宣揚紅神信仰，而過去的壹切經歷對於現在的梅麗珊卓來說都並不重要了，最主要的是，她從火焰中看見了三條龍，三條小龍，三條小龍加起來，也不到偷羊賊的壹半大……
　　三條三歲的小龍，她的主人是丹妮莉絲·坦格利安。
　　龍，又是龍！壹共三條，三條龍飛行在草原的天空，而在他們的下面，是壹支數十人的騎兵隊伍，他們風馳電掣，奔行在草原上，他們在維斯·多斯拉克的聖城外面，在子宮湖的湖邊……他們在向聖城方向疾馳……
　　等魔山大人從天空下來，梅麗珊卓決定要把多三條小龍的事告訴他。魔山是亞梭爾·亞亥轉世無疑，火焰中的事情，都得對他坦言……以前她堅定效忠的龍石島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偽王，而魔山，才是真正的光明使者……
　　……
　　維斯·多斯拉克聖城。——草原上唯壹的人人和平相處的地方，任何人進入聖城，不得攜帶刀劍，聖城內人人都是兄弟姐妹，即使是死敵，也會在聖城裏拋棄壹切的敵意、恩怨情仇，坐下來把酒言歡親如家人。等多斯拉克人的歡聚節日結束，大家出了聖城，再拔刀相向，壹決生死。
　　壹年壹度的多斯拉克人歡聚的日子到了，聖城到處都是人，來自世界各地的商販們也齊聚在這裏。在這兩個月裏，在聖城做生意都會發大財。很多老板也來這裏開設女院，在這兩個月裏，女子們的生活會爆火。世界各地的酒都運到這裏來，各種民族的商人在這裏匯集，形成了壹個短暫的熱鬧非凡的市場。
　　多斯拉克人的勇士們大多數都回來了，城市裏到處都是戰馬，士兵，女子和美酒。
　　多斯拉克的先知們居住的地方是在壹個山丘上，這座山丘被稱為聖山。先知們在這裏被稱為多希卡林，她們是壹支老嫗組成的尊貴無比的組織，每壹位多希卡林，都是去世的卡奧的遺孀。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被裴吉卡奧、德萊登卡奧、巴倫卡奧、葛德文卡奧、艾布特卡奧、莫特利卡奧等十多名卡奧簇擁著走進了多希卡林聖堂。
　　這是壹座圓形的黑色建築，天花板也是黑色的穹頂，黑色的地板和墻壁。聖堂的中間，靠墻的四周，火盆熊熊燃燒。聖堂大廳壹片明亮，溫度比外面高多了。
　　多希卡林們站成數排，人人身穿黑色的袍袖，臉色陰郁，沈默如石，像極了壹群生活裏充滿了猜忌、自私、仇恨、不幸的怨婦。
　　每壹個多希卡林，看在丹妮莉絲的眼裏，都充滿了不吉祥。這些人的目光中，丹妮莉絲看不見仁慈、友愛、睿智，正義和光明，丹妮莉絲只看見了刻薄、敵意、猜忌、黑暗和怨恨。
　　這是壹群什麽樣的老女人？
　　丹妮莉絲很奇怪和卓戈·卡奧來的那壹次，自己把這樣的壹群老婦當成了神子壹樣的敬仰。而這壹次來，作為卓戈·卡奧的遺孀，這些多希卡林看著她的眼神全部變了，整個大廳，氣氛也已經完全不同。
　　為首的老婦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眉毛稀疏，眼眶深陷，臉骨凸起：“丹妮莉絲，妳違背了馬神的意願，卓戈·卡奧死後，妳本該立即回到這裏，但妳沒有。三年過去了，我現在看見了妳滿身都帶著外面世界的殘酷戾氣，看見了妳眼神中對馬神的不敬，我看見了妳的淫蕩，對卓戈·卡奧不忠誠。妳需要接受洗禮，凈化，希望子宮湖裏的湖水和馬血，能洗去妳的罪惡和黑暗，驅除妳體內的邪魔，為妳帶來光明。”
　　“妳罪業深重，丹妮莉絲。”另壹名年輕的多希卡林長了壹張刻薄的嘴臉，“妳帶著壹身的黑暗走進多希卡林的聖堂，妳玷汙了多希卡林的聖潔，令這裏的空氣都變得不潔。”
　　“黛布拉。”丹妮莉絲直呼這名年輕的多希卡林的世俗世界裏獲得的名字，“妳的丈夫摩西卡奧是被我的日與星卓戈卡奧殺掉的，妳丈夫的部落戰士和子民都歸順了我的日與星卓戈·卡奧，我知道妳對我充滿了仇恨，仇恨蒙蔽了妳的雙眼，令妳墜進了地獄，妳的心裏，黑暗而沒有光明。”丹妮莉絲冷冷說道。她的神情是刀鞘，言語是出鞘的利刀，正中黛布拉的心臟。
　　黛布拉刻薄的臉深深扭曲，這令她看起來充滿了怨毒：“丹妮莉絲，妳這個不潔不虔誠者，妳的身邊跟著壹個叫做達裏奧的男人，妳以為我們多希卡林不知道？妳的卡奧死後，妳就只屬於多希卡林，不能再屬於任何的男人。妳是壹個低賤的失去了榮耀的骯臟女人，妳得接受血的洗滌，火的凈化。”
　　“是的。”另壹名多希卡林站在其他人的身後，只露出了半邊臉，壹只獨眼盯著丹妮莉絲，就好像壹只冷漠殘忍的野獸的眼：“妳的身邊壹直跟著的那個男人來自異域，他連多斯拉克人都不是。”
　　“我是女王。”丹妮莉絲傲然說道，“達裏奧是我的部屬，他對我忠誠，熱愛，願意為我戰死。我並不是自願來到這個地方，我是被裴吉卡奧強迫著帶過來的。達裏奧無法從裴吉卡奧的軍隊中救我出去，他就壹直跟著我，不離不棄。”
　　“妳敢說沒有和那個異域的男人親密過麽？”為首的老嫗陰森森地說道。
　　“他是我的清人。”丹妮莉絲的聲音響徹多希卡林聖堂。
　　“邪魔附在了她的身體裏，讓她立即接受火的凈化。”好幾個老嫗都喊叫起來，聲音裏充滿了吃驚的恐慌。
　　另有好幾個老嫗返身下跪，在她們的面前，有壹匹人首馬身的聖像，那是多斯拉克人信仰的馬神。在草原上，馬神至高無上。
　　“請原諒丹妮莉絲對多希卡林聖潔的無情褻瀆，請馬神寬恕我們的錯誤。”壹個滿臉皺紋的多希卡林臉上寫滿了驚恐，她聲嘶力竭的大喊，“來人，把丹妮莉絲押進黑牢。”
　　“無人敢羈押我。”丹妮莉絲冷冷說道，“妳在害怕什麽，老婦人，我從未傷害過任何多斯拉克人，草原上的多斯拉克人都是我親密的兄弟姐妹，除非他們想傷害我。”
　　幾名多希卡林沖上來，伸出手去抓丹妮莉絲，要把她扭起來押進聖堂黑牢。
　　“放手，別碰我，妳們這幾個醜陋的女人。”丹妮莉絲用力把人推開，其中壹名老婦被她推倒在地。
　　卡奧們站在壹邊，看著多希卡林們動粗，這裏的每壹個多希卡林都是他們敬畏的先知，不是他們敢上去隨便觸碰的。
　　“丹妮莉絲，妳不要動粗，多希卡林們，妳們也不要動手。”莫特利卡奧站在丹妮莉絲和其他多希卡林的中間，隔開了她們，“這裏是聖堂，是祈禱和洗禮的地方，是揭示馬神神諭的地方。丹妮莉絲，妳得接受多希卡林們的決定。”
　　莫特利卡奧，是放了拉卡洛血盟衛的卡奧，他曾經答應拉卡洛，如果丹妮莉絲的龍回來，他就效忠女王。
　　“莫特利卡奧，把丹妮莉絲抓起來，她在聖堂敢把多希卡林推倒在地，她犯下了不敬罪。”為首的老嫗站得筆直，臉色冷如冰霜。
　　“她必須接受審判，接受血的洗禮，火的凈化。”另壹名老嫗唱歌似的高聲說道。
　　壹眾老嫗紛紛附和。他們的眼神中，對丹妮莉絲很厭惡很敵意。
　　“裴吉卡奧，我需要妳的血盟衛去聖城外面殺掉壹匹馬，帶來馬血；還要妳的血盟衛帶來子宮湖的湖水。”為首的老嫗高聲宣布。
　　“是，多希卡林。”
　　裴吉卡奧大踏步走出黑色的聖堂。
　　“莫特利卡奧，我要妳的血盟衛在聖堂外面的廣場上用木材搭建起祭壇，丹妮莉絲必須要接受火的凈化。”
　　莫特利卡奧看了壹眼丹妮莉絲：“遵命，多希卡林。”他也大踏步走出。
　　丹妮莉絲說道：“多希卡林大祭司，以馬神的名義，我可以問妳壹個問題麽？”
　　多希卡林們都是瞪著丹妮莉絲，仿佛面對的是壹個令人畏懼的女魔。
　　“丹妮莉絲，妳想說什麽？邪魔借妳的口說出來任何大逆不道的話都是對馬神的褻瀆，我希望妳在經過了馬血的洗禮後再說罷。馬血和子宮湖裏的湖水會驅除妳身體裏的邪魔，而火將凈化妳靈魂中的邪惡。”
　　“火的凈化，妳們其實是準備燒死我吧。”丹妮莉絲冷冷說道。
　　“天啊，不要再讓她說出邪魔的話，我們不能讓她在這裏不停的玷汙我們的教義和馬神的聖潔。”另壹名老嫗仿佛中了壹箭似的慘叫道。
　　“我可以接受火的凈化，那麽妳們呢，既然火能凈化骯臟的靈魂，驅除人的邪惡，那麽妳們之中有誰敢和我壹起來被火凈化？”丹妮莉絲目光如劍，逼視每壹位多希卡林，最後目光落在了為首的老嫗的臉上，“大祭司，妳來吧。既然火是凈化，那就壹起來接受凈化吧，看看究竟是誰的靈魂更聖潔，誰的身體更純凈。”
　　“有傳言說她是不焚者。”有卡奧向身邊的多希卡林低聲說道。
　　“龍之母，不焚者。”另壹名卡奧也低聲向身邊的兩名多希卡林說道，“但她究竟是不是不焚者，誰也不知道。”
　　“那些傳聞都是謊言，是邪魔蠱惑人心的邪術。”多希卡林們對此深信不疑。
　　丹妮莉絲究竟是不是不焚者，究竟是不是龍之母，卡奧們其實也是半信半疑。關於丹妮莉絲的傳聞太多，其中的謠言也自然不少。
　　卡奧們發現多希卡林們認為丹妮莉絲的傳聞並不可信，那麽傳聞就是邪魔故意蠱惑人心的手段！
　　……
　　“丹妮莉絲，我們都是聖潔者，每壹個多希卡林都是馬神的神子，我們都經過了馬血的洗禮，靈魂都經過了火焰的凈化。”
　　“妳們誰在火焰中經過了凈化？”丹妮莉絲冷笑，“究竟誰才是真的純凈？就讓我們今天壹起上祭壇，在卡奧們和全城戰士、子民們的眼下，讓火焰來給出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