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妳的仇家到底是誰？”隋雄再三考慮，終究抵擋不住好奇心，問道。
　　他其實倒也並不在乎什麽“成為偉大神力”之類好處，或許絕大多數的神祇都抵擋不住這種誘惑，但其中肯定不包括他。
　　對於現在的隋雄來說，成不成為偉大神力，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分別。
　　要說強大，他已經足夠強大。就算是強大神力裏面首屈壹指的光輝之主，或者是從大循環紀元之前就已經存在的水元素之神，彼此真正翻臉為敵，拉開陣勢死磕的話，他也不覺得自己當真會輸。
　　偉大神力當然很了不起，諸神裏面唯壹讓他完全沒有挑戰把握的，就是偉大神力的秩序之主。但是那又怎麽樣呢？打不過就打不過唄，又不影響過日子。
　　這就像是玩遊戲，已經可以順利通過副本，可以打翻最終BOSS拿到掉落的好裝備。有必要去追求什麽極速通關或者是最小組隊之類嗎？
　　或許那些真正的遊戲狂人會追求這個，他們還會來個直播什麽的，但隋雄對此真沒興趣。
　　當然，能夠成為偉大神力，那肯定是好事。問題在於，要為此付出什麽代價？
　　隋雄很討厭陰謀之神，直覺告訴他，跟這混賬扯上關系，壹準沒有好事。
　　所以他真的很不想要理睬這家夥。
　　但是，他卻又真的忍不住好奇。
　　就像是玩遊戲，他自己不追求極速通關或者最小組隊，也不追求什麽“不吃藥”、“只用匕首”之類，但不妨礙他看到這類視頻的時候，津津有味地看上半天，還會在精彩的時候拍案叫絕。
　　所以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壹下。
　　不管怎麽說，問壹下總不會有壞處，要是那對頭太厲害，或者不是什麽特別討厭的角色，那到時候再放棄，也來得及。
　　如果陰謀之神連仇家是誰都不願意說的話，那麽隋雄也就只好算了。
　　不管利益多大，不管多麽好奇，他也不能糊裏糊塗就跟別人結仇。
　　但他這壹問，陰謀之神就笑了。
　　如果隋雄真的連詢問都不詢問壹下，陰謀之神也只能無奈。所謂無欲則剛，就算祂再怎麽能夠算計，面對壹個沒興趣折騰的人，也是無計可施的。
　　但隋雄問了，就表示他有興趣。
　　有興趣，那就好辦。
　　要說對人心的揣測，陰謀之神自信在諸神裏面是名列前茅的。除非是遇到那些滿腦子壹團漿糊，上壹秒鐘還呵呵笑下壹秒鐘突然拔刀砍人的超級混亂分子，否則祂總是能夠通過對方的言行揣測到對方的心意——或者至少揣測到壹部分。
　　祂並不確定隋雄是為什麽發問，可只要開了口，問了，接下來的交涉就是有可能的。
　　“導致我送命的仇人，是位於深淵最深處，名為‘混沌’的存在。”祂說，“事實上，我跟祂也沒交手，我只是去找祂交涉了壹下，就不知不覺地受到了侵蝕，然後……就這樣了。”
　　隋雄壹楞，問：“妳的意思是說，妳只是跟對方見了面，然後就把命送了？”
　　“可以這麽理解。”
　　“我日！見個面就能要妳的命，這麽強的家夥，妳還要我跟祂為敵？”隋雄忍不住罵了壹句臟話，“妳不會是想要趁機弄死我吧？”
　　陰謀之神笑了壹聲，說：“如果換成別的神祇，哪怕是復仇之神或者水元素之神，我也不覺得他們有希望戰勝‘混沌’。但是，如果是妳的話，我卻覺得至少是有希望的。”
　　“為什麽？”
　　“因為妳曾經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闖入深淵，還在裏面大打出手，折騰得天翻地覆。最後甚至還從裏面拖了壹個小世界出來——妳的神國，不就是拿從深淵裏面拖出來的那個小世界當原料，修改出來的嗎？”
　　隋雄噎住了，過了幾秒鐘，才搖頭說：“就算我能夠抵擋深淵的侵蝕，也不代表我能夠抵擋得住‘混沌’啊！這就像凡人裏面，身體健康的凡人可以稍稍吃壹點有毒的東西，但壹大杯毒水喝下去，再健康的也要死。”
　　“或許吧，但我就是覺得，妳能夠抵抗那家夥的侵蝕。”陰謀之神說，“沒有理由，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祂又笑了壹聲：“之前還沒跟妳見面的時候，我這種感覺並不強烈。但現在跟妳見了面，我這種感覺反而越發強烈了。”
　　“感覺？！妳有病嗎！這麽大的事，能憑感覺來決定嗎？”
　　“除了感覺，我還能依靠什麽？”陰謀之神反問，“可以抵禦深淵侵蝕的，正神裏面是壹個也不會有的——秩序之主或許可以，但我真的沒辦法跟祂老人家搭上話，當年就試過了，祂理都不理我，要不然，我當初也不會走上那條路……”
　　“什麽路啊？”隋雄忍不住又好奇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值壹提。”陰謀之神顯然不願意回答這個，繼續說道，“邪神裏面，倒是頗有壹些能夠抵禦深淵侵蝕的，但是……我當初之所以去找‘混沌’合作，就是為了對付邪神們的老大啊。”
　　隋雄壹驚，失聲問道：“混沌之龍？妳要對付的……是混沌之龍？！”
　　陰謀之神點點頭。
　　“艹！妳活該仆街啊！混沌之龍是什麽人物，那是妳能對付得了的嗎！”隋雄罵了壹句，突然壹個激靈，想到了壹件事情，臉色頓時就白了。
　　“餵！妳找的那個‘混沌’是不是壹團粘稠無定型的黑氣……呃，也不能說黑氣，總而言之，就是壹團會蠕動的……或許不是蠕動，反正會動……壹團混沌，充滿了邪惡和混亂氣息，讓人只是遠遠看上壹眼就覺得很不舒服。它壹動不動沈睡的時候還好，壹旦它醒來，就無論如何都想要逃離它身邊的家夥……對嗎？”
　　陰謀之神沈默了壹下，然後大笑起來：“果然！妳果然能夠抵抗祂的侵蝕！妳當年在深淵裏面見過祂對吧？當年妳就能夠抵抗祂的侵蝕，現在妳比當年更強，壹定更能……將來妳繼續強大下去，沒準真能夠有消滅祂的那壹天！”
　　祂笑得十分開心，話音之中帶著幾許癲狂，聽得隋雄又驚訝，又擔心。
　　（這家夥……該不會是已經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