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七章 佛與魔

　　“呵呵呵，嘻嘻嘻，哈哈哈！”優曇終於把手上的天佛卷、吃了個幹幹凈凈，她身上的金色佛火，不知何時竟然自行熄滅了；那種不斷從體內逸散出來的佛性，也莫名其妙地倒卷了回去。
　　自毀沒有成功的優曇，陷入了壹個詭異的狀態。
　　原本的她，身上穿著壹襲灰色緇衣、頭戴僧帽，看起來衣著樸素；同時面貌又精致柔美，眼神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慈悲、寧靜之意。
　　但是現在，她的衣著沒變，帽子卻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最可怕的是，她長出了壹頭青絲。
　　和尚、尼眾為什麽要剃發？因為在佛教的教義裏，頭發是煩惱和欲望的根源，只有剃除頭發，才能算正式受戒出家。
　　因此頭發在佛教裏又有“三千煩惱絲”壹說。
　　此刻的優曇渾身魔氣翻騰，身後又有佛光閃爍。她面容帶笑，但是眼中卻蘊含魔性，壹頭長發更是隨風飄舞在空中。
　　她雙手合十，口中高唱，“阿彌陀佛～！”
　　隨著這聲清唱，本來揮刀戰鬥中的黑衣人、渾身震動了壹下，他感覺體內忽然多出來了另壹個“我”。
　　這個“我”代表了他的壹切惡、壹切障、壹切業、壹切果，這個意識正在和他奪取身體的控制權！
　　在黑衣人渾身顫抖、內心“我”與“我”激烈交鋒的時候，優曇身上、魔氣並著佛光湧上高空，最終兩者形成壹座神秘而詭異的巨大塑像。
　　這塑像左半邊是佛身，右半邊是魔身，壹邊是金光，壹邊是黑芒。
　　塑像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它口中誦念著誰也聽不清的經文，舉起右手對著黑衣人壹掌拍下。
　　頓時“轟隆～！”壹聲，大地震蕩、凹陷，方圓上百裏的山峰都在抖動，仿佛發生了大地震壹般。
　　在這驚人的壹掌之下，大地凹下去的地方、壹道道裂縫深處，血肉四濺。只有壹把淺紫色的長刀飛出，斜斜插在大地之上……
　　離優曇和黑衣人的戰場、大概有數裏遠的壹片山坳裏，蘇澈此刻正跪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瘋狂地以頭砸地。
　　痛，劇痛，就好像有壹把尖刀，在他的腦子裏刮來刮去，直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在這種劇痛中，蘇澈沒有辦法、去思考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
　　他在這種劇痛中看到了壹些畫面，壹雙纖纖如玉的手，壹把普通至極的小刻刀，壹個被舞動的刀光、雕刻出來的泥偶。
　　那泥偶和他長得壹模壹樣……
　　等到劇痛逐漸緩解、逐漸消退之後，喘著氣的蘇澈、全身已經出了壹陣冷汗，衣衫都濕透了。
　　蘇澈身邊多了壹些圓形的凹洞，全是撞出來的。至於他的額頭、只是沾了些泥土，完全沒受半點傷。
　　忽然，蘇澈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臟位置，他不是死了嗎？？
　　此刻蘇澈的衣服有破洞，但是胸口完好如初，根本摸不到任何傷口。
　　這讓他有些茫然，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己在做夢嗎？對了，優曇呢！蘇澈猛然站起身。
　　剛才是不是發生了地震？還有遠處似乎有些什麽聲音傳來，如果不是他的錯覺的話。
　　“葉哥哥！妳在哪兒……蘇澈，妳在哪兒？”
　　“葉哥哥……蘇澈……葉哥哥……”
　　這是優曇的聲音，而且有越來越微弱的趨勢。蘇澈聞聲立刻禦劍飛起，朝著那個方向趕去。
　　但是才壹飛上空中，蘇澈就是壹驚，好強烈的魔氣，天魔門的人在追殺優曇？而且她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精神狀況也不太好的樣子。
　　蘇澈越分析心越往下沈，禦劍的速度也愈發的快。
　　不壹會兒後，蘇澈就發現了優曇，她沒有飛行，而是踉踉蹌蹌地在地上走。
　　此刻的優曇赤著腳，整個人的狀況看上去糟到了極點，她身上有滾滾魔氣、如狼煙壹樣直沖天空，遠遠地就能看見。
　　壹直到蘇澈落到她身前，優曇才發現了蘇澈，她臉上半是欣喜、半是痛苦，雙頰還有壹種異樣的酡紅，仿佛喝醉酒了壹般。
　　優曇腳步踉蹌地沖上前來、抱住蘇澈，力氣大得有些不可思議。
　　“妳怎麽了？？”蘇澈既驚且憂，魔氣的源頭居然是優曇，難道是那副天魔卷搞的鬼？
　　“葉哥哥，”優曇癡癡地看著他的臉，“我知道妳是他，妳們倆壹模壹樣，妳看，壹模壹樣……”她用手指輕輕地刮著蘇澈的臉頰。
　　蘇澈眉頭緊皺，這個稱呼，哪怕是前世、優曇也沒這麽叫過他幾次，都是蘇澈故意捉弄她的時候，要她這麽喊的。
　　那時候，優曇每次都喊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就像被蘇澈欺負了壹樣。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走，我們先離開這裏，剛才那個捅我壹刀的人呢？”蘇澈拉著優曇的手，想先將她帶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後，再來處理她身上的問題。
　　但是這壹拉之下，居然拉不動？
　　“死了，他死了，啪壹下～就死了，他該死，居然說我腦子有病。”優曇說著又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歡快，歡快中帶著殘忍。
　　“那天魔卷呢？”蘇澈緊接著問道，他隱隱產生了壹些不好的猜想。
　　“不叫天魔卷，叫銷魂蝕骨、天佛卷……它啊，被我吃了，我是說到做到的好孩子。”說著優曇再次抱住蘇澈，把頭埋在他懷裏。
　　“對了，天佛卷裏畫著好多讓人臉紅的東西，上面都是蘭因和葉哥哥，他們、他們在做那種事……”優曇忸怩著說道，不敢去看蘇澈的臉。
　　“葉哥哥，我們來試壹下吧，來試壹下吧，會很快樂的。”
　　蘇澈越聽越是心驚，他腦海裏快速思索了壹下對策，然後輕聲說道：“好，我可以答應妳。但是妳要聽話，知道嗎？妳不聽話的話我會生氣的。”
　　“嗯嗯。”優曇用力點頭，她的臉愈發紅了，同時身體在發燙、眼神也越發迷離，情況很危急。
　　蘇澈先用輕柔的語調哄著她，同時目光在四周圍搜索，想找壹個合適的地方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