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8章 羲皇符師

　　嶽羽的心內猛地壹突，他心裏升起的第壹個念頭，就是這鴻浩和乘雲門，是否為自己而來。不過隨即，嶽羽就見嶽允傑，沖著他再次壹笑。
　　“小羽妳大可放心，我看那鮮於平來我嶽家城的目的，應該是為了南方諸城之事。而且即便是真為妳而來，恐怕也多半是歡喜的居多——”
　　“這個猜測，妳可曾確證？”
　　嶽天夢的目光閃了閃，打斷了嶽允傑的言語：“我聞說那鮮於平對鴻浩極其寵愛，未嘗就不會為他們鴻家出頭！”
　　“回稟三伯，我前些天就已聽到確切消息。乘雲雪隱二門皆已散出風聲，似欲攜手清除那獅鱷獸。只怕是這次南面的事情，已經有了意外變故——”
　　嶽允傑先是欠身微微壹禮，滿臉都是無奈。“所以愚侄以為，那鮮於平此來，目的多半是為來勸服我嶽家！”
　　嶽天夢和嶽天柏二人聞言皆是壹驚，都齊齊的放下手裏的茶盞，面上滿是憂容。
　　“加上乘雲雪隱，如今要護住南邊那幾個大族的，已達三家。這壹次我嶽家，無論如何都是不能不收手了！”
　　嘆了壹口氣，嶽允傑的語氣又是壹轉：“當然羽兒這邊也是不可不防，那鴻冥這半年來以調查鴻正鴻飛之死為借口，在我嶽家城逗留不去。雖是沒有什麽其他動作，行為卻也極為可疑。我會以祖宗信物，延請羲皇符師會派人在壹個月後抵達我嶽家城！那時即便是鮮於平想要偏幫淡雲城，也不能不考慮後果。”
　　聞得此言，嶽羽心裏是壹陣恍然。原來他們嶽家，後面也不是沒有靠山。只是這羲皇符師會，他此前卻是從沒有聽說過。不過聽這名字，倒像是壹個屬於陣符師的組織。
　　按那些書中的說法，羲皇乃上古人族三皇中的天皇，據河圖而創周易，被天下間的陣符師，奉為祖師之壹。
　　——既是以羲皇為名，其後又加上符師二字，那麽其內的成員即便不是陣符師，也應該與之相關。而且其實力方面，應該絕不會下於那乘雲雪隱二門。
　　不過這最大危機解決，嶽羽心裏卻是絲毫都不感輕松。反倒是只覺胸內壓力驟增，再壹次無比清醒的認知到壹個事實。
　　——若非是宗族庇護，他現在別說是家人，便是自身都無法保全。甚至於隨隨便便壹個先天強者，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而他若欲掌控自己的命運，那麽以現在的內息提升速度，恐怕還遠遠不夠——
　　甚至於自己今日此來，怕也是要更多露幾分實力，以堅族內這些老人維護之心不可。
　　那邊的嶽天夢和嶽天柏，倒是面色稍安，只是那堆成了川字的眉心，仍舊是不見舒緩。而後者更是壹臉郁郁。
　　“允傑妳想的周全，有羲皇符師會的人在，羽兒的安全是沒問題！我現在只是擔心那鴻浩會學幾年前的林離，再來壹次挑戰我嶽家城俊傑的戲碼。若是如此，我嶽家這次就真得是會顏面掃地！”
　　廳內眾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都在身旁眾人的眼裏，察覺到壹絲愁色。嶽天柏所言，恰恰是他們最為擔心的事情。
　　嶽允傑斜目看了嶽羽壹眼，然後微搖了搖頭。這嶽家城內，能夠在天資上，與鴻浩相抗衡的，就只有他這侄兒壹人。甚至在武技天賦上，嶽羽可能還更在前者之上，可究竟是年紀還小，實力尚不足於其相提並論。若不靠秘法之助，實在是難以與鴻浩匹敵。
　　而即便是實力上足夠，他也不可能讓其出戰。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嶽羽是他們宗族最後的希望所在，絕不容任何閃失。
　　“我們晚輩這壹代，如今也只有宜真上得了臺面了——”
　　“宜真才只是六階武師，怎麽可能是鴻浩的對手？說不得，這次也只好由我們老家夥出手！”
　　“這倒無所謂！只是如此壹來，贏了的還好，輸了的話豈不是更加糟糕？”
　　“可也總不能讓族裏這些晚輩冒險？當年林離既敢當著我們的面殺死習兒，那鴻浩未必就不會效仿。難道壹定就要讓我們的後輩精英盡數雕零，大家才肯甘心？”
　　嶽羽那邊聽得卻是有些不耐煩，他心裏也明白。這次鮮於平和鴻浩師徒此來，確實攸關他們嶽家顏面和聲望。而這面子看似小事，可對於兩城周邊那些遊離勢力而言，卻又是他們觀望風向的重要標尺之壹。
　　——挑戰他們嶽家城的高階強者，而又全身而退。這對他們嶽氏而言，傷害還要遠遠強過上次他強闖城主府！
　　按說身為宗族壹員，他也該為此著急。只是嶽羽打心裏，就不覺得這種類似菜市場般的討論，真能夠起到什麽作用。而且這壹次，他來這裏的目標，可不是為了糾結於此事！
　　“這鴻浩真的很強？”
　　目光閃了閃，嶽羽轉頭望向了嶽宜真。而後者則是微露無奈之色的解釋著。
　　“這人壹年前就已是七階，幾年拜入乘雲門下之後，又改習了幾門頂峰武技，實力更為強勁。傳說淡雲城幾位地階頂峰，也早已不是其敵。我雖自問在北馬原範圍，算是年輕壹輩數得著的人物，但也沒有自信，接下他的壹劍！等羽弟妳長成之後，可能稍挫他的氣焰。可眼下，只論武藝的話，應該絕非其敵——”
　　嶽羽的瞳孔頓時壹陣緊縮，又恢復了平靜。幾個月前，他曾在請教馭獸術時與嶽宜真交過手。即便是使用太極劍，當嶽宜真適應之後，也難以在二十劍內制服。而左手刀則更要拖延到四十式開外。而嶽宜真說他非鴻浩之敵，應該是極公允的判斷。
　　可嶽羽的胸內，此刻卻是心潮起伏。壹股強烈無比的戰意，正洶湧激蕩。
　　——東林離，西鴻浩！如此英傑人物，若不能趁此機會與之壹戰，豈不有些可惜！
　　他天性好鬥，前生最遺憾的事情，就是無法盡會世間強者。而這個脾氣，即便來到這個世界，也未曾稍改。而如果不是自問無法在先天強者面前身還，便連那鮮於平，他也想與之會上壹會！
　　此外四個月前那個晚上，那心驚肉跳的感覺，他是記憶猶新，這次若能將鴻浩擊殺當場，也算是稍解他心中之恨！
　　只是這事，卻還是要聽族內的安排。嶽羽對宗族並沒太多歸屬感，不過他出身的那個社會，卻是講究契約責任和回報。那雇傭兵生涯中，更是習慣了拿錢辦事。而族內這半年確實是給他鼎立支持，自己給予回報也是正常。
　　——嶽羽自問絕非君子，求的只是無愧於心，意念通達而已。
　　幸運的是，看起來無休止的爭論，在半個小時後就草草結束。這事終究要由族老和議事堂來決定，眼下他們長房只是預先通告壹聲而已。
　　議事走後眾人紛紛離去，不過大堂裏卻依舊是壹片愁雲慘淡。嶽允傑枯坐了良久，才苦笑了壹聲。而就當正欲開口，與自己上首處兩位老人說話時。才發現在堂下，依舊有個人影在那裏端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