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三十三章 約定

　　周衍臉色微微收斂了幾分，道：“洛水，龍仙音是壹個純粹的女子，純粹得，是非對錯都只憑借自身的喜好和意願。
　　她願意做的事情，她會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絕不會做。妳不要汙蔑她這樣的好女子。”
　　“而千汐，千汐與我有舊，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不為過，而起父親對於我有栽培之恩，我與她是很自然的走到這壹步，但是也沒有跨越最後壹步。”
　　“妳對我心中有不滿，其實我也明白，但是遷怒我就可以了，不要遷怒別的女人。那不是妳的性格，也不是妳的本能，妳只是，被自己蒙蔽了而已。”
　　周衍看著乾洛水，態度依然認真，嚴肅。
　　這般嚴肅的狀態，反而讓乾洛水壹時間有些不適應。
　　她心中，甚至於生出壹種委屈的感覺。
　　但是她表面上的堅強，也決不允許她在周衍面前表現得脆弱。
　　“是嗎？但那又如何？又與我何幹？”
　　乾洛水反問道。
　　“洛水，寶貝兒，雖然我很花心，但是我只是想說，妳在我心中的地位，真的同樣很高。妳，雪菲還有她們，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是同等重要的。”
　　“眼下，妳們在精靈秘境裏，也可以借助於生命古樹的本源而多多悟道，對於自身的修煉修為也有著極大的好處。
　　之後，我希望妳們可以幫我。洛水寶貝兒，妳該知道，我的最終心願是什麽。不管妳是否認為那是非常遙不可及的，但請妳都相信，至少我有那個心，有那種為之奮鬥的意誌，行麽？”
　　周衍的話，發自肺腑，無比真誠。
　　有些話，可以輕浮。
　　有些態度，也可以輕浮。
　　但是在真正的是非上，該真誠的應該真誠，該嚴肅的，也絕不能馬虎。
　　正是這般態度，這般意誌，才讓乾洛水聯想到了她自己的堅持。
　　她自己的堅持，和周衍的堅持，又是何其的相似。
　　不過，哪怕是周衍有著伏羲古族的傳承，有著雷炎之主的傳承，那也只是壹份傳承。
　　哪怕是周衍的天賦也很驚人，哪怕是……周衍的修煉已經很快了。
　　但，時間，終究沒有那麽多。
　　而且乾洛水實際上看透了壹點——雷炎之主的傳承，甚至於很可能是周衍假冒的。
　　這種感覺，源自於永生之靈，別的生靈或許可以被周衍欺騙到，但是乾洛水，因為永生之靈的共通，因為周衍的靈魂有過兩次降臨到她身上的經歷，所以這方面，乾洛水非常的敏感。
　　而這壹點她若是沒有看出來，她會覺得，周衍還有機會，畢竟周衍背後站著雷罰之主。
　　但是看出來了，而周衍拿出了雷炎元磁劍這雷罰之主的劍，這就代表，最大的希望，人族的至高執法者天罰之主也完了。
　　劍，雷罰之主的劍是從不會離開他的身的。
　　而壹旦離開了，那只能說明壹個殘酷的結果——雷罰之主殞落了。
　　有這樣的結果，乾洛水更是覺得壹切是那麽的渺茫。
　　就像是看到幾只螞蟻在巨大的大山面前，竟是來回爬行，想要移走大山壹樣。
　　這是何等無力的壹幕。
　　乾洛水沒有察覺也就罷了，還會被周衍所說動幾分。
　　察覺到了，她便覺得，那已經完全沒有希望。
　　正是如此，乾洛水看了周衍壹眼，那眼中的目光，詮釋著壹種拒絕之意，壹種——真正的冷漠之意。
　　乾洛水的表現，也在周衍的預料之中。
　　這只能說明壹種結果——他所做的壹切，的確是出現了破綻。
　　乾洛水的境界還沒有達到永生九則，但是憑借永生之靈窺破了這種情況。
　　所以，她沒有回答周衍，卻以壹種純粹的目光，看向周衍。
　　這個時候，她可以不再避諱周衍的目光了。
　　因為，壹種無法形容的信念。
　　其實，就像是最初所想的那樣，壹個人承載這份意誌，其實也已經夠了。
　　這個人，只能是她乾洛水。
　　周衍……還是算了吧。
　　當個普通人，莫非不是壹種幸福——在能幸福的時間裏幸福，本身，也是壹種難得的機遇了。
　　乾洛水考慮到這壹點，所以目光淡然，也依舊冷漠。
　　“洛水，有些事情，不像是妳想的那麽簡單，但是實際上卻也並不是那麽復雜。不過，不論妳怎麽選擇，做什麽決定，我的意誌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而在這之前，我是精靈領域的域主，然後是天罰之主的替代者。妳可以忽略這最關鍵的壹點，但是忽略不了我必須站出來的事實。
　　如果妳現在依然看不到希望的話，那麽，妳就等等看，我不需要妳現在就來幫我。
　　但是如果有壹天，我真正的實力超過妳了，真正的可以獨當壹面，站在舉世皆敵的層面上之後，希望，那個時候，妳能站在我這壹邊就可以了。”
　　周衍這壹次的話語，明顯的非常凝重。
　　這種語氣，周衍是第壹次以如此凝重的口吻說的。
　　這壹次，也比之前所有說話的語氣都凝重。
　　而這句話裏，不論是天罰之主的傳承於替代者，還是舉世皆敵的將來的預見性，都非常的嚴肅。
　　實際上，周衍當然知道乾洛水的答案，因為那個舉世皆敵的想象，很早就在乾洛水自己的意誌裏呈現。
　　不過，乾洛水不知道周衍知道，所以周衍這麽說，只是讓乾洛水心動的另外壹個層面的方法而已。
　　但話，還是真實的。
　　因為周衍哪怕是知道，也要乾洛水給出壹個答案。
　　這個答案，很重要。
　　這不是對乾洛水自己，而是對於林雪菲、對於精靈領域等所有將歸順於周衍的勢力的壹個答案。
　　乾洛水定定的看著周衍，道：“如果妳有能力在五年之內超過我，那麽，妳說的，我會考慮。”
　　乾洛水話語冷淡，但是稍微松了壹絲。
　　周衍聽出了其中的差別，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寶貝兒，就知道妳不會放棄我。”
　　周衍舒心了許多，又忍不住說道。
　　乾洛水秀眉壹皺，道：“我也只是說過考慮，妳莫要想多了。到時候是什麽情況，還難說。
　　不過，如妳這般，妳確定不會玩火自焚麽？”
　　乾洛水語帶幾分諷刺之意。
　　這種話語擠兌的也已經有些明顯了。
　　但是周衍卻很自信的道：“當然不會！”
　　“那麽，可敢立下壹個約定？”
　　乾洛水盯著周衍的雙眼，冷聲質問道。
　　“寶貝兒妳說。”
　　周衍說道。
　　乾洛水眉頭又壹皺，對於周衍這般無賴的稱呼，她已經說不出的不舒服，但是幾次無法阻止周衍這麽稱呼之後，她也只得不再在這件事上計較了。
　　她也知道，與周衍這般無恥之人計較，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最終反而自己還要被其占更多的便宜。
　　“三個月之後，妳進入永生四則之境。”
　　“六個月之後，妳進入永生五則之境。”
　　“壹年之後，妳進入永生六則之境。”
　　“辦得到其中第壹點，我不會再針對妳，不會鎮壓妳。”
　　“辦到其中第二點，我會在大是大非上，無條件代表伏羲古族之地支持精靈領域。”
　　“辦到其中第三點，那就證明妳有壹定的資格。那麽，五年之內的那個約定，我就接受了。”
　　乾洛水提示的這三點，不可謂不狠。
　　但是這三點，其實沒有那最後壹點狠。
　　因為，五年，超過乾洛水的境界，這近乎於是……天方夜譚。
　　哪怕是周衍擁有了雷罰之主的近乎大部分的傳承和修煉心得，也知道這種可能性等於不可能。
　　雖然他心中依然有著很多的獨特的手段提升實力，但是實力是壹個原因，境界的蛻變又是壹個原因。
　　再壹個原因是永生之靈的變化，講究壹個‘自然’的因素，哪怕周衍是雷炎君王，有著對應的規則之主的天賦，但是這麽做，很可能也會讓周衍永遠失去踏入君王境的資格。
　　乾洛水，是要逼周衍，也是在考驗周衍。
　　要麽，周衍成功，也同時擁有著踏入君王境的資格，然後才有壹絲希望。
　　那麽，那個時候，乾洛水即便是站在周衍身後，充當周衍的左臂右膀，那也不是事兒。
　　要麽，周衍那個時候精進不達標，然後最終不可能有機會站出來與邪靈之主為敵。
　　如此壹來，周衍所謂的承擔，也就只是壹個笑話了。
　　而後者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沒有生靈可以在五年之內踏入永生九則。
　　而如今乾洛水的境界在永生八則九重之境，要精進達到永生九則之境，已經不是難題。
　　五年時間，即便是踏入永生九則之中的壹兩個境界，乾洛水也是有把握的。
　　中間隔著這麽遠的差距，五年，又怎麽可能達到？
　　乾洛水給出了壹個近乎於絕望的約定。
　　這壹點，周衍同樣知道。
　　但是周衍答應了。
　　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這壹切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這壹切都做不到，和罪惡之主為敵？那也只是天方夜譚了。
　　這壹切雖然絕望，但是還是有可能實現的。
　　而萬壹實現了，才有資格繼續戰鬥。
　　實現不了，結果只有壹個，那就是喪失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