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四百八十三章 抉擇

　　周衍的話，讓現場壹片沈默。
　　事實上，除了周衍之外，也就只有李然可以前往帝魂族了。
　　但帝魂族，李然壹旦過去的話，很可能還沒有周衍能做得更好，因為李然畢竟在真正的經歷上，比不得周衍的三生養魂的經歷。
　　而且周衍歷經了這麽多，自然是有著足夠的應對經驗的。
　　這種情況下，周衍去，無疑是最合適的。
　　而李然，則需要從大局出發，在必要的時候裏應外合的配合周衍，便於行動。
　　關於帝魂族，周衍實際上也壹點都不知道，了解的很少。
　　不僅是周衍，便是如人皇，鴻鈞等人族先祖，實際上了解也不多，所以前往帝魂族的決定，同樣也是壹個巨大的冒險的舉動。
　　誰去，就代表了誰極有可能會殞滅。
　　眾人沈默的原因，不是因為那未知的殞滅之災劫，而是在殞滅之後，周衍的擔當，還有誰可以挑起。
　　這，顯然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周衍顯然也沈默了起來。
　　關於帝魂族，周衍實際上也還是有些疑惑的，因為那是周忘塵所在的地方，也是姜家本源之地。姜家，壹直就很神秘，而且即便是李然，布局那麽多，於姜家的了解，也非常的有限。
　　現場很沈默，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最終，李然還是走了出來，沈吟了片刻，道：“我覺得，這個決定，還是可行的，關鍵是，這個行動，如何去執行的問題。”
　　周衍沈默了半響，露出了壹絲疑慮之色，神情顯得有幾分凝重。片刻，他眸光壹閃，若有所思的道：“那就還是按照先前提議的那般吧，必要的時候，讓我瘋狂，假戲真做。至於到時候真正的結果如何，只能盡力了。”
　　“這和三生養魂的情況相比，更加的嚴重了，三生養魂雖然成功的可能不大，但是卻也有不小的成功性，但是這次的行動，說實話，感覺幾乎不存在希望。”
　　人皇嘆息道。
　　盤古這個時候走了出來，他神情嚴肅，眼眸深邃。
　　片刻之後，盤古說道：“做總比不做要好，而且適當的冒險，成敗也就在此壹舉了。帝魂族到底要做什麽，我們終究不知道，但是這次的布局，卻要更熾烈壹些，也更瘋狂壹點。”
　　“那麽，妳決定如何？真的做出壹些瘋狂的事情嗎？”
　　女媧詢問道。
　　盤古沈默了起來。
　　人皇若有所思的道：“進入魂族，關鍵是要如何進入，以什麽身份進入而不被質疑。要知道，帝魂族，如今已經不生不滅，沒有死亡，也沒有生命誕生。”
　　“而帝魂族的魂，都有著邪帝的聖靈印記烙印，不可能取而代之的。”
　　人皇提出的問題，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這也是所有聖靈都覺得為難的事情。
　　聖靈印，在場的聖靈也都是具備的，正因為具備，才懂得這種東西，就像是自己身上的四肢壹樣，要想不被自己察覺而換掉其中的四肢之壹，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眾聖靈的難處，便在於此。
　　“這件事情，我心中已經有了眉目，實際上，事情可能沒有想的那麽復雜，至於具體如何，暫時就不多說了，畢竟很多事情，並不方便具體的說出來。”
　　周衍說道。
　　隨即，周衍看向了李然。
　　李然遲疑了片刻，臉上多了幾分擔憂之色的道：“妳確定那麽做了嗎？”
　　周衍點了點頭。
　　李然道：“那，就這樣決定好了，其余的事情，妳都放心的交給我，到時候，如果是真，我會幫妳處理好身邊的所有壹切。如果失敗了，那麽我會和所有聖靈壹起，首先就要擊殺妳。”
　　“這是當然。”
　　周衍肯定的道，“成功了，壹切都好說。失敗了，那麽我會如我母親李素女和我妻子碧水壹樣，自我毀滅，不讓妳們動手而心生難過。”
　　周衍說著，目光略顯得黯然了許多。
　　事情來得，遠遠比他想像的要快得許多，但是他只能應對，而無力掙紮。
　　不僅是他，在這萬仙萬佛大劫之中，寂滅之地的戰場裏，萬仙萬佛又被困逆了多久？
　　那歲月，似乎也已經不堪回首了。
　　周衍悵然嘆息壹聲，道：“那，就這麽決定好了，我需要準備壹下。”
　　周衍說完，便直接微微躬身，和眾多聖靈告別。
　　這個時候，不論是盤古女媧還是人皇和鴻鈞等聖靈，都起身相送。
　　周衍也沒有離開多遠，而只是在這寂滅戰場之地選擇了壹處靜謐之地，獨自盤坐而下，默默的思考著。
　　他思考的東西實際上很簡單，那就是李素女和碧水仙子在臨死的時候，那種舉動的意味。
　　那種舉動，意味著什麽？
　　或許，也只有想明白了這壹點，才可以破解帝魂族的關鍵秘密所在。
　　只是，這份信息終究是太少了。
　　周衍壹個人靜坐的時候，除了李然之外，已經沒有聖靈跟來了，或者說，也只有李然會在這個時候，依然陪伴在周衍身邊。
　　“妳打算，真的那麽做嗎？妳可知道，壹旦妳那麽做了，那麽妳凝練出來的十三形意本我，也會因此而受到影響了。”
　　“到時候，壹旦事情出現好的方面還好，壹旦出現壞的方面，那結果……”
　　李然嘆息說道。
　　面對這件事，他的確也非常的無力。
　　實際上，當面對這世間的壹切的時候，他的確是非常的無力，只不過，他雖然有些能力逆轉壹些東西，但是付出的代價更大。
　　不到那壹步，他並不會那麽做。
　　所以，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讓周衍繼續這麽做下去。
　　李然從來不是壹個猶豫的人，這絕不是他的性格，可是他此時卻猶豫了起來，而且還無比的糾結。
　　“壞的結果？我已經想明白了，生與死等等，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單獨分離自我和她們在壹起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們與我的感情，已經超越了生死，生與死，只要我們的情感在壹起，我們就永遠在壹起，至於分離或者聚合，那僅僅，只是壹份形式而已。”
　　“或許，時時刻刻在壹起的確是現實的幸福，但是生靈靈魂上的幸福，卻同樣是時時刻刻的，不因為生與死而會有所變化。”
　　“正是如此，所以碧水死的時候，我沒有想象的那麽悲慟，固然當時非常的難過，但是過後，卻覺得幸福，因為她知道我真的愛她，而我也知道，她真的愛我。所以這種愛，與在不在身邊，已經沒有了關系。”
　　“情感，往往會讓人癡迷於現狀，不想改變壹些格局，但若每個人每個聖靈都這麽去想的話，就不會有變化了，就會固步自封，徹底的被歲月拋棄。”
　　“這次這個決定，實際上我已經想了許久，因為除了我之外，其余聖靈都沒有機會進去，我父親，也唯有我最了解。”
　　“更何況……當初他說過的壹句話，自始至終我都記得。”
　　周衍說著，不由想起了當初周忘塵說過的那句話——不論何時何地，不論任何形式，我周忘塵是妳的父親，妳周衍是我的兒子這壹點，是亙古不變的，所以父親為兒子做壹些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要覺得愧疚或者是……”
　　這句話，是非常的深入靈魂的，以至於周衍對後辰的時候，生出了同樣的感觸。
　　這不是以壹個人承受傷害去換取另外壹個人的無憂無慮的淺薄，而是壹種真正的情感的沈澱。
　　要了解帝魂族，就需要了解帝魂族改變這壹切的決心和目的。
　　知曉了這壹點，才有可能更進壹步的深入。
　　另外壹點，周衍也有疑惑的是，青龍，畢竟是帝妖族四聖靈先祖巨頭的最強者，心性穩定而強大，甚至於是龍魂的先驅者，怎會忽然之間稱為邪帝壹方的領袖人物？
　　同樣的，周衍疑惑的地方在於，如果碧水仙子和李素女真的兇殘無情的話，那麽帝古族也早已經滅族了，不會等到他周衍完全成長了之後再開始交戰！
　　更遑論，那壹戰是周衍自己約戰的，而並非是對方提出的。
　　這些，都讓周衍心中對於帝魂族，有了壹種全新的感觸。
　　至於是不是這樣，也唯有具體深入了解了。
　　周衍的話，讓李然也不由思量了起來。
　　“或許妳說的是對的，但就像是後辰當初那樣，是沒有聖靈會信的。戰鬥持續了無盡的歲月，毀滅的生靈甚至於已經數之不盡。”
　　“這份戰鬥，也不可能停息下來了，更遑論，帝魂族的可怕，已經超乎了想象，我們如今已經處處處於下風了。”
　　李然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此時也只能提供壹些對應的信息。
　　這些信息，是周衍這些年所不知道的關於人族先祖和帝魂族交戰的內幕。
　　有了這些內幕，周衍反而有了更深入壹點的判斷，他覺得，帝魂族，似乎隱瞞著更深的東西。
　　周衍有了決斷之後，凝重的道：“哥哥，這或許是我最後壹次喊妳了，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妳壹直在幫我，但是我終究是有些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但這壹次，請相信我壹定會盡力做好這最後的壹次的布局，這壹次，哥哥妳只要看著就行，也不需要參與什麽，從頭到尾，我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