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六十五章 有情劍道，無生劍道

　　“入魔提升修為，是因為大道的調和，但，畢竟對於我們永生之靈而言，入魔就代表了永生之靈與毀滅的黑暗之靈的中和，就像是在火上澆水，有可能讓火焰更猛烈，但是也可能是直接壹下子滅了火。”
　　鴻鈞老祖說了壹個非常簡單的道理來形容這種結局。
　　而這種結局，同樣是周衍所看到的。
　　所以，他才知道，在此地，他眼順應本心而做出選擇的時候，鴻鈞老祖為何欺騙卻沒有拒絕了。
　　壹定是，鴻鈞老祖從上壹次，已經看出了他身上還有著壹定的傳承，而可以借助於這個地方，有著壹定的好處。
　　周衍意識到這壹點的時候，才知道，鴻鈞老祖即便是壹個輕巧的算計，也依然顯化出了極致的智慧。
　　周衍想明白之後，也頗為苦澀，道：“老祖，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和我說明白吧，然後讓我自己做出選擇，雖然那時候，我也壹定會有所考慮甚至會作出不利的選擇，但是卻可以真正沒有遺憾。如今這般，固然的確達到了目的，但是卻愧對了壹些那麽幫助我的人。”
　　周衍認真的說道。
　　鴻鈞老祖點了點頭，笑道：“其實我騙不了妳，妳心中隱約是知道的，而有些事情，我也沒有把握，所以才那般，主要還是希望妳莫要有太多的顧慮。
　　不過妳放心，妳那份底蘊我也察覺到了，已經差不多快不行了，所以我也不會再如此的涸澤而漁。”
　　“至於這個地方，我之前是真不知，我本意是讓妳來看這裏的荒古石刻的，看這種石刻，可以提升悟道的能力。畢竟這是當初的壹個神聖的悟道之地。
　　其實不僅是這裏，整個寂滅古城都是這樣的地方。
　　只是不想這樣的好地方，終究還是被魔靈侵占了。”
　　“但機會的確難得，而且魔靈侵占也不嚴重，滲透很淺，所以我才決定讓妳試試。我覺得，固然又很大風險，但是回報壹定不低，只要妳能領悟壹重君王不朽則的話，將來的勝算，便又多了壹成。
　　我這般手段的確不光彩，但很多事情，在壹些情況下，不能有太多的念想，越簡單越好，所以只能就重避輕。”
　　鴻鈞老祖語氣誠懇，實際上不論是否算計，的確是為了周衍好。
　　不過，正是因為手段不是特別光彩，以至於鴻鈞老祖說話的歉意才如此誠懇。
　　周衍微微壹笑，道：“老祖這般想法，也是用心良苦，周衍心中明白的。只是周衍心中，覺得愧對於那魔靈女子。”
　　周衍說著，不由嘆息了壹聲。
　　“這的確，不過，不論如何，將來有了能力，對於魔靈壹方，還是做些好的補償吧。我壹直對他們說，魔靈不是邪惡，而生靈也不代表正義，可是，他們的看法卻不同。
　　如今這般情況，可謂也是理念之戰了。”
　　“嗯，我與妳壹樣，崇尚有情之道，摒棄無情之道。”
　　鴻鈞老祖說道。
　　周衍點了點頭，卻又道：“可萬物不是物極必反嗎？有情的極致是無情，無情的極致才是有情啊？這其實也是我心中壹直以來的疑惑。”
　　鴻鈞老祖聞言，笑道：“這般境界是不錯，但是有情終究還是有情，無情終究還是無情。”
　　“到了返璞歸真的時候，簡單就是壹切，有情就是情，無情不是情。”
　　“現在，妳明白了嗎？”
　　鴻鈞老祖笑道。
　　周衍渾身壹震，霍然明悟。
　　當即，周衍躬身朝著虛空行了壹禮，道：“弟子明白了！”
　　“嗯，物極必反的確是物極必反，但是本質呢？水的本質就是水，哪怕是形成了寒冰之炎，那也不是炙熱的火，而是冰冷的火。其本質，依然是水。”
　　“有情也是壹樣，固然極致之後，卻是大愛無言的形態，但是依然是大愛，依然是情。”
　　“無情的極致，是有情也沒錯，但無情的極致，然後對壹個人好，卻是壹種溫柔的捧殺，這反而是最殘酷的事情。”
　　“就像是很簡單也很復雜的生與死的情感爆發之中的選擇壹樣，兩個至死不渝的人，有壹天面對必死的兇險，其中壹個悄然離開提前赴死，這是有情還是無情？其實這是壹種殘忍的無情。因為有情才使得選擇無情。但因為無情才顯得情感更深。
　　但活著的人，卻要壹直在痛苦之中活著。其實，相對而言，寧可壹起赴死的情，才是真情。
　　而那種為壹個人去死的情，只是壹份不夠極致的情。”
　　鴻鈞老祖在對於道的理解上，周衍心中是異常佩服的。
　　盡管，其實這些道，周衍自己也理解了。
　　但是這壹次的理解，周衍因鴻鈞老祖與言傳身教，而更加深刻。
　　那壹刻，周衍忽然生出心中生出壹種超脫的悟道感來，因而周衍忽然沈默了，沒有再說話。
　　而鴻鈞老祖感應到周衍的情況，心中也不由再次壹驚，心道這般天賦，當真是驚人之極。
　　他頗為羨慕，頗為欣賞與贊嘆，卻也很自然的隱匿了自己的壹切，不再對外界有半點關註，不給周衍招惹任何的不必要的不穩定因素。
　　而此時，周衍則是默默的修煉，開始創建他的第二重君王不朽則對應的劍道。
　　祖龍帝劍第二重——有情劍道，無生劍道。
　　這有情劍道，如壹種極致的情，將周衍對於情的理解深處到了極致。
　　而那無生劍道，則是邪靈之道——是的，周衍創立的道裏，竟是同樣蘊含了邪靈之道。
　　因為他體內，同樣有著純正的邪靈之氣，盡管完全煉化，但是邪靈之氣的本質，不會改變，壹如有情無情的本質不會改變壹樣。
　　這種有情劍道，無生劍道剛剛創立，構想出來，這片天地都為之震蕩了起來！
　　這是真正的永生不朽則的超脫，是從永生之靈的身體、魂體和永生之靈裏創建而出，卻直接蛻變成為了強大的君王之道。
　　有情劍道。
　　無生劍道。
　　似乎周衍的修煉真正的回到了壹個原點。
　　壹個在周家大院之中的原點。
　　“衍兒，修煉之道，終究講究的是有情或者無情，那麽，妳只能選擇壹種，又會選擇哪壹種呢？”
　　周忘塵壹如站在周衍面前，手中的雕刻依然在繼續著，目光是那麽慈祥和溫和的詢問道。
　　只是，這壹刻他的眼神深處，充滿了無盡的期待之色。
　　“不論有情劍道，還是無生劍道，終究是道。大道如壹，本源相同，就殊途同歸。所以，衍兒要選擇有情劍道，也要選擇無生劍道。”
　　周衍稚嫩的聲音無比自信的說道。
　　他沒有看到，此時的周忘塵眼瞳深處那極致復雜之色。
　　半響之後，周忘塵喝下了壹口酒水，酒水讓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栗，每壹次顫栗，似乎有壹股股邪靈的氣息焚燒著他的靈魂。
　　“這種道……也不是不可選擇，但是註定壹生坎坷，苦難重重，形如棋子，永生如布局之中，無法崛起。”
　　“即便崛起，也要舉世皆敵。因為有情的生靈眼裏，妳是邪靈，而在邪靈眼裏，妳是生靈。這舉世皆敵，妳可願意承受？”
　　周忘塵的話語，似乎從過去的那壹幕，轉變到了如今的這壹幕。
　　“父親，哪怕舉世皆敵，我心也依然唯我獨尊，有我無敵。”
　　“只有心在堅持，哪怕是道已經沒了，心中有道，就絕不會寂寞。”
　　周衍自信說道。
　　“好，那麽，父親就陪妳壹起，踏出這未知的，有情與無情的道吧。”
　　“有情和無情的極致，融合之後，又會是什麽呢？”
　　“父親，就先為妳鋪陳壹條路，父親在前，等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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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的記憶，又像是不同的烙印，烙印到了這有情劍道，無生劍道之中。
　　有情，所以太上忘情，上善若水。
　　無情，卻大愛無言，大象無形。
　　有些事情，終究要經歷，要體會，才會明悟之中的本源，而絕非停留在表象。
　　有情劍道，無生劍道，便在周衍這樣的領悟，和推衍出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場景之中，與自己的父親壹起完成。
　　他發現，當壁畫之中，他自己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的時候，在現實之中，那份情感，爆發得無與倫比的激烈。
　　以至於，所有的有情和無情，他的戀人，身邊的女人，哪怕是古曦，和風紫霜，姜雨凝乾洛水，都沒有能力參與進來。
　　莫非，在自己心中，父親的重要性，甚至於超過了壹切嗎？
　　周衍心中喃喃自語。
　　但是他並沒有深思，也不會刻意在這樣的問題上去追尋壹個答案。
　　因為，答案總在本心之中。有情與無情，是基於壁畫之中，自己殺死自己的父親而產生，那麽這壹切，便理所當然。
　　而即便真的在心中父親最重要，也不為過。
　　周衍深吸壹口氣，隨後，他手中的雷炎元磁劍，隨意壹劍，便在那荒古時刻上，鐫刻下了壹行文字。
　　“有情劍道終有情，無情劍道逆蒼生。”
　　周衍鐫刻下這壹行文字，其中充斥著的，便是有情劍道、無生劍道的君王傳承。